里先是茫然,随即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接过了餐盒。
然而,我的运气显然差到了极点。
“哟,谁的外卖到了?”
胡安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响了起来,她挪动着臃肿的身躯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我。
她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讥笑:“哎哟喂!
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黄昊吗?
怎么?
现在改行送外卖了?”
她的声音又大又亮,瞬间吸引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
那些曾经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齐刷刷地望过来,眼神各异,有震惊,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和玩味。
陈集也闻声走了出来,他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那种猫捉老鼠般的得意笑容:“黄昊啊,我说你这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当初要是听我的,踏踏实实干,哪至于落到今天送外卖的地步?
你看,这不还是得给我们‘服务’吗?”
他故意加重了“服务”两个字。
胡安立刻接腔:“可不是嘛!
陈总,您看他这样子,啧啧,真是丢人!
早知道他这么‘能干’,当初就该让他去送快递嘛,也算专业对口!”
周围响起了几声压抑的窃笑。
我站在那里,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他们的目光和言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身上。
我的脸烫得厉害,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他们后面还在说什么。
我只想逃,立刻,马上!
我甚至没敢去看刘舒是不是也在人群里,她会是什么表情。
我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电梯,身后还传来胡安尖锐的嘲笑声。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那些刺耳的声音,也倒映出我狼狈不堪的脸。
我像个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胸口堵得更厉害,那股屈辱感沉甸甸地压着,几乎让我窒息。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厦,逃离了这个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的地方。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条丧家之犬。
晚上,我没有出摊。
牛杂锅冷冰冰地立在角落,往日诱人的香气荡然无存。
我提着几罐啤酒,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来到了江边。
晚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有些凉。
江对岸灯火辉煌,勾勒出城市的繁华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