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告急的消息也夹杂其中,让燕清欢更是心焦。
太子楚玄翊最终决定亲征。
病榻上的秦晚昭挣扎着起身,“殿下,臣妾请为先锋!”
楚玄翊看着她苍白却坚决的脸,最终点头。
临行前夜,秦晚昭将燕清欢叫到床前,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因久病已失了力气。
“清欢,此去凶险…若有万一…”她顿了顿,看向偏殿方向,那里住着楚曜和年幼的楚霁,“曜儿性子烈,霁儿还小…你要看顾好他们。
东宫…就拜托你了。”
燕清欢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太子夫妇离宫后,东宫的日子变得格外漫长。
燕清欢听着外面的风声,都觉得带着肃杀气。
她恨自己只能困在这四方天地里,什么也做不了,连哥哥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夜深人静时,她会溜到后苑僻静处,拉开那张从玉门关带来的旧弓。
弓弦震动发出沉闷的嗡鸣,箭矢破空带起轻微的呼啸。
她甚至偷偷将院角的黄沙灌入箭囊,只为找回一点熟悉的分量。
手心磨出了茧,汗水浸湿了衣襟。
她想,若是哥哥们知道她如今只能对着木桩子撒气,怕是要笑掉大牙。
楚曜有时会默默地站在远处看她练箭,什么也不说。
捷报终于传来。
快马冲破宫门,信使高喊:“大捷!
漠北收复!
突厥主力溃败!”
东宫上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然而,信使带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颤抖:“太子殿下…为掩护主力撤退…力战殉国…” 欢呼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据说皇帝闻讯当场呕血,病倒在榻上。
太子战死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秦晚昭。
她的病情急转直下,常常陷入昏迷。
燕清欢守在她床边,看着她日渐衰弱。
楚曜冲进来看过一次,只呆呆地站着,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再出来时,他脸上已没了泪痕,只是嘴唇抿得死紧。
他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危的皇帝身边,听大臣们汇报军国大事,偶尔会派人来问燕清欢,母妃今日情况如何。
没过几日,皇帝下诏,立楚曜为皇太孙,监国理政。
诏书颁下时,楚曜只是跪接,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老皇帝终究没能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