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齿状的锋利边缘。
手指不小心划过,留下浅浅的血痕。
这冰冷、锐利的触感,提醒着我冬日的严酷和万物的脆弱。
但也正是这严寒,孕育着来年的生机。
岁末·循环礼临近除夕,将这一年积攒下的“废弃物”收集起来:春天吃剩的桃核,夏天蜕下的蝉壳,秋天枯萎的蒲棒,冬天扫拢的松针。
在院角挖了一个浅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埋入土中。
这不是简单的丢弃,更像是一种仪式。
将四季的残骸归还给土地,相信它们会在来年的春天,以另一种形式参与新的生命循环。
泥土会记住这一切,正如这老宅,这山水,记住了所有流逝的时光。
母亲的蓝印花布,在冬天被用来包裹怕冻的兰花盆。
野樱木枝,被我刻上了二十四节气的印章,用来在自制的年历上做标记。
玻璃罐头瓶里,插着几枝邻居送来的腊梅,幽香暗送。
那只悬在门楣上的铜铃,依旧沉默。
有时狂风大作,它纹丝不动;有时夜深人静,无风无雨,却会突然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鸣响,如同一个无人能解的谜语。
后山的野樱坡,在我眼中始终是碎片化的。
有时是晾衣绳上几块碎布拼凑出的模糊地形,有时是灶台灰烬里随手画出的几道等高线。
它的全貌,或许永远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手腕上的铜手镯,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下一个立春,又将在磨损的刻度上,轻轻落下指尖的温度。
日子就这样,在耕耘与收藏、萌发与蛰伏之间,无声流淌。
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只有风物低语,四时更迭,以及一颗在自然秩序中,逐渐被熨帖、被安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