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根指头,正顺着墙皮往出马帖上爬。
他摸出怀里温着的雄鸡血刚要泼,供着的胡三太奶牌位突然炸裂,蹦出个缺了口的青铜棺钉,不偏不倚钉住影子多出来的手指。
鸡叫头遍时,九生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血契,纹路正与当年青铜棺上的契丹文吻合。
他裹紧爷爷留下的蟒皮袄往江边去,怀里的棺椁碎片烫得惊人,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竟渐渐变成带鳞的爪痕。
第三章:走阴桥松花江冻成个琉璃棺材,裂开的冰缝里汩汩往外冒黑水。
陈九生蹲在渡口老柳树下,看着白小棠往江面撒掺了香灰的糯米。
那姑娘头上银狐尾坠子映着残阳,晃出圈血色的光晕。
“寅时三刻阴气盛,得赶在冰排撞闸前登岛。”
白小棠解下腰间缠着红绳的萨满鼓,鼓面上用熊筋绷着的人皮还泛油光。
九生左眼突突直跳,琥珀瞳仁里映出江底横七竖八的腐尸,那些泡胀的尸首都穿着土黄军装,腰间锈蚀的铁盒上印着模糊的菊纹章。
两人摸黑上了桦皮船,船头挂着盏鲛人油灯。
火光舔过冰面时,九生瞧见冰层下封着张惨白的脸——竟是七岁那年给自己抬棺的纸人童女,嘴角胭脂晕开像在笑。
白小棠突然抓起把雄鸡血洒向船尾,血珠子在半空凝成个“煞”字,江面顿时浮起层翻肚的银鱼。
子时将至,雾气里传来铁轨摩擦声。
九生怀里的青铜棺碎片烫得衣襟冒烟,白小棠脖颈银狐坠子骤然发亮,映出百丈外那座裹在浓雾里的水泥码头。
坍塌的岗楼上垂着半截膏药旗,旗面破洞里探出只白骨手,指节还套着枚翡翠扳指。
“闭气,压阳火。”
白小棠咬破舌尖往鼓面喷血,萨满鼓发出声老妪的叹息。
九生忙将爷爷给的压口钱含在舌底,铜钱上的“乾隆通宝”四字突然往肉里钻。
船身猛地一沉,水面浮出无数缠着水藻的骷髅头,眼窝里塞满漆黑的江泥。
雾中亮起盏幽绿的灯。
百十双牛皮靴踩着冰面逼近,脚步声整齐得瘆人。
白小棠抄起人骨做的神杖往船帮一敲,杖头拴着的十三枚婴孩头骨叮当乱响。
迷雾略散,只见队日军正步走来,军装领口都别着朵白山茶,刺刀尖上挑着符纸糊的引魂幡。
“是昭和十七年的阴兵借道。”
白小棠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