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碾过满地白花,“她说,胡同口的槐树又开花了,你答应过带她去偷隔壁王大爷的枣。”
林小羽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高三那年暴雨夜,小满哭着敲她家门,说周延收了陈永年的钱,把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了。
“他说我去香港读书,就没人跟他抢你了。”
小满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混着雨水和眼泪,“小羽,你们是不是早就——”雷声盖过了后半句话。
她冒雨冲进周延家,看见他正在台灯下贴发票,牛皮纸袋上印着“陈氏集团”。
“你真的把小满的通知书藏起来了?”
她抓起桌上的圆规,针尖在他手背划出血痕,“你明明知道,她等了十年的香港中文大学!”
周延没躲,血珠滴在发票上,染红了“公关费”三个字:“小羽,有些事你不懂。
陈永年说,只要小满去香港,就给我爸安排保外就医。”
他低头擦血,声音轻得像雨丝,“我妈住院的押金,还欠着八千块。”
她摔门而出时,听见他在背后喊:“小羽,等我攒够钱——”话没说完,就被惊雷扯碎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清醒的样子,后来听说他成了陈氏集团的得力干将,跟着陈永年出入高级酒店,手腕上戴着镶钻的劳力士。
而小满,最终没去成香港,复读一年后考去了天津的大专。
毕业典礼那天,她在胡同口的槐树下等了他一整天,直到夕阳把影子拉成瘦长的线,等来的却是陈永年的秘书,递来张支票:“周延先生说,让苏小姐忘了他。”
灵堂里传来低低的啜泣,是小满的母亲。
林小羽摸了摸口袋里的北冰洋瓶盖手链,那是周延初三时送她的,三十七颗瓶盖,颗颗都刻着他们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小满临终前发给她的最后一条微信:“小羽,周延手腕上的伤疤,是为了帮我挡酒桌的玻璃碴,你别怨他。”
“周延,你还记得咱们仨在胡同口烤红薯吗?”
她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门,“你把我的红薯烤糊了,非说焦的才甜,结果小满吃了拉肚子,你背着她跑了三条街找诊所。”
周延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手链上:“后来诊所的张大夫说,我背人的姿势像只虾米,把小满逗得直笑,拉肚子都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