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这人在他耳边说“登基后第一笔,要与我同写”。
“密旨内容可看清楚了?”
李砚舌尖舔过他指尖的墨渍,“‘传位三皇子,着丞相李砚辅政’,这是陛下今早刚写的。”
他指腹摩挲着沈墨腰侧的匕首,“你藏的暗卫,此刻已接管羽林卫,对吗?”
沈墨瞳孔骤缩,这人才是真正的棋手,竟连他昨夜调动死士的事都算到了。
窗外惊雷炸响,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火场,这人也是这样算无遗策,连他假死时咬碎的血囊分量,都精确到毫厘。
“为什么要中毒?”
他扯开那人袖口,露出腕间密密麻麻的针孔,“用自己的命做饵,就为了逼我……逼你承认对我的心意。”
李砚咬住他喉结,墨汁顺着下巴滴在他衣襟上,晕开深色的花,“十年前我就知道,你这只小兽迟早会咬断我的喉咙,所以我必须让你知道,没了我,你连龙书案上的朱砂笔都握不稳。”
沈墨抓起狼毫笔刺向他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转了方向,笔尖在他眉心点出红点:“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砚握住他手腕将笔按进砚台,浓墨溅上两人交叠的手背:“你敢。
但你更怕,怕我死了,这世上再无人懂你藏在痴傻面具下的野心,怕这万里江山,终究是你一人独守。”
断簪从发间滑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
李砚拾起簪子,将两块玉佩合璧,鹣鲽鸟终于展翅成双。
沈墨望着交叠的玉佩,忽然想起母妃临终前说:“鹣鲽本为一体,强行分开,必遭天谴。”
“天谴就天谴吧。”
他握住李砚染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在那之前,你得活着陪我走完这盘棋。”
李砚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像十年前终于等到他从火场睁眼的那个清晨。
他低头吻去沈墨眼角的泪痣,舌尖尝到咸涩的泪与甜腻的墨:“好,我陪你。
从金銮殿到黄泉路,都陪你。”
惊雷过后,细雨纷纷。
御书房的宣纸上,“鹣鲽”二字已被墨汁晕成一团漆黑,却在中央露出细小的“活”字——那是李砚用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写的。
沈墨望着窗外渐晴的天空,想起匣中尚未送出的登基诏书。
诏书上“李砚”二字旁,他用朱砂笔添了“同尊”二字,就像这人在十年前的谋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