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上的污泥蔫巴地和缺了一角的铜铃铛躺在地上。
这药箱跟随过几位老中医南征北战,挽救过无数人的生命。
它们是何其宝贵的东西,而却被个混球给忘了,像个垃圾似的被人踢来踢去,让人糟践。
柳杏林羞愧得无地自容,于是颤抖着想用衣袖将污渍擦拭干净,却忘了他的衣袖湿哒哒沾着汗水,两相对比,说不清谁更干净。
柳杏林瘫软在地上,最后只能将衣服脱下,用稍稍干净的内里抱着药箱堕入黑暗里,背影像极了在残风中飘摇的鱼干。
(二)摇晃的铜铃铛江城一向炎热,纵使此时尚在清晨,日光未亮,熏蒸的热浪夹带着各式声音席卷了永安巷。
只是这般的热闹与柳杏林无关,但任凭他将门窗紧闭,也阻止不了声音的渗透,只因永安巷虽然不在城中心,又因得傍着利落江的缘故,使得其一直处于繁荣的风口浪尖上,由此处于巷子中心的医馆也是最热闹的。
但曾经的它,数年来保佑着永安巷的人民,使其身体安泰,有时候天还没有蒙蒙亮就有人排了老长的队,以求其妙手回春之术。
门口的杏子树一到春天就热热闹闹地开起了花,这个时候往往就有妇人在树底下虔诚地拾杏花做春饼,香香软软的让人沉醉,也让人期待起杏子落成的美妙滋味。
柳杏林就出生在杏树下,成长于杏花微雨里,春去秋来,树下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目睹这棵树渐渐变老,老得再无力为人们结出一个杏子,老得再无人期待他的杏花,反而引得人嫌弃。
“…像太阳,他比太阳更光亮…”儿童朗诵语文课本的书声传来,让人精神一振。
江城的春天早到了,但春风啊,却鲜见地垂恩于这棵老杏树,倒是杏树旁边的酒馆,新式学堂,甚至洋人开的诊所这等稀罕物都在春风的号召,在太阳的滋养里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
这些年,老医生仙去的仙去,改行的改行,学徒跑的跑,逃的逃,现如今,只有柳杏林固执地守在这里。
永安馆日渐萧瑟,衰败的可怕,门前的蜘蛛网都暗结了不少,在周围的新鲜事物下显得突兀极了,也显得刺眼极了,就像一匹华丽的衣袍上被染上的污渍,让人牙痒痒,特别是在它处于如此优越的地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