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着了谁的清梦。
她今日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湖蓝色小袄,裙角沾了点雨意,倒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在巷口摆起了她那摊秀帕。
摊子不大,一张小木桌,一个绣架,几张小板凳,旁边还挂着一块写着“绣中有情,一帕倾心”的布幡,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灵气与俏皮。
她手指灵巧,正绣着一方帕子,帕面上两只鸳鸯并肩游水,针脚细腻得能看出羽毛的层次。
“姑娘,今儿这帕子可有新图样?”
一个穿着青布短衣、满脸笑纹的妇人探头问话,语气里带着熟稔。
陶璃头也不抬,笑着把绣帕抖开:“有的有的,您瞧这幅‘鸳鸯戏水’,这鸳鸯绣得,可比老李家那对夫妻还恩爱——至少鸳鸯不会因为晚饭放多了盐而打架。”
那妇人“噗嗤”一笑,拍了拍大腿:“你这张小嘴哟,比你那绣针还快。
小心被你未来相公听见,把你嘴缝上。”
陶璃眨巴着杏眼,笑得一脸无辜:“那他可得先追得上我才行。”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摊子前围了不少人,买帕子是假,图热闹是真。
陶璃也乐得轻松,绣帕之余还能听听镇上哪家媳妇跟婆婆吵了架,哪家小子昨晚又偷翻墙去看戏。
正说笑间,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街角踉跄而来,身子一歪,“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陶璃摊前,惊得她手中绣帕差点飞出。
陶璃瞪圆了眼,脱口而出:“哎哟我的天爷,这人是饿死的吧?”
她蹲下身,指尖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只是那气若游丝,像是随时能归西的样子。
再看那人,衣衫破旧,脸色蜡黄,瘦得连风都能刮跑,唯独那眉眼,竟还带着几分清俊。
“陶桃,快来!
这儿来了个倒霉催的!”
她扭头朝旁边喊。
不远处大槐树下,陶桃正半躺在竹椅上打盹,闻言懒洋洋睁眼,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走过来瞅了一眼,语气平平:“姑娘,捡回去不?
这回看着……也不算丑。”
陶璃一脸严肃:“丑的我也捡,美的我更不能放过。
万一是个落难公子,咱们可是做好事不留名。”
陶桃翻了个白眼:“上次那个落魄才子也是你捡的,结果偷了你家锅铲跑了,还写了封‘锅铲诗’。”
陶璃冷哼一声:“那是他识货。
咱家那锅铲,可是皇宫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