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苹果核上的纹路,“写点什么,日子好像能过得快些。”
他忽然注意到她腕骨处贴着块创可贴,大概是抽血时按压不当淤了青。
想起早交班时护士长说二十三床总偷偷把止痛泵的剂量调低,此刻她垂眼削苹果的模样,像在处理件精美的工艺品,全然不顾指腹已被果皮刀压出红印。
阳光与钢笔尖的颤动————第十天的阳光特别好,百叶窗在床尾投下整齐的光影。
顾言蹊刚把体温表夹进林晚棠腋下,就看见她忽然从枕头底下抽出张纸:“给您看个秘密。”
是张 CT 胶片,被剪成星星形状用回形针别在硬纸板上。
林晚棠指尖划过胶片上的白色光斑:“这是我的胃,医生说像片坏掉的星空。
但你看 ——” 她把纸板举向窗户,阳光穿过胶片上的低密度影,在墙壁投下细碎的亮斑,“现在它在发光呢。”
顾言蹊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林明轩临终前塞给他的笔记本,里面记满了各种偏方和未完成的心愿,最后一页写着 “替我照顾妹妹”。
此刻林晚棠正对着光斑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完全没注意到他握钢笔的手在发抖。
“顾医生要不要试试?”
她忽然塞来支彩色马克笔,“在病历上画点什么,反正背面空着也是空着。”
笔尖悬在 “胃壁增厚” 的诊断文字上方,他犹豫着画了个歪扭的笑脸,却被她笑得捂住肚子:“原来医生也会画火柴人呀!”
那天傍晚交班时,顾言蹊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张纸条,是林晚棠的字迹:“今天顾医生画的笑脸,比止痛片还管用呢。”
他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和那支旧钢笔并排放在值班室抽屉里,听见窗外的玉兰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深夜的脚步声————第二十五天的暴雨夜,顾言蹊在值班室改放疗方案时,听见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透过磨砂玻璃,看见林晚棠正扶着墙慢慢走,病号服下摆沾着水渍,发梢还滴着水。
“怎么不叫护士?”
他慌忙扯过外套给她披上,触到她冰凉的手腕。
她仰头望着他,睫毛上挂着水珠:“想自己试试,说不定明天就能去花园散步了。”
话没说完就踉跄半步,被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