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只柔荑却浸在铜盆里,摆弄着什么,幽暗的房间内晃起一团彩色的光焰,缓缓移到他身上。
“我小时候,因为怕引火,晚上都不敢点灯,就琢磨起各种各样的光。”
不待慕容钺发问,温之瑶便轻轻开口解释:“后来发现,把铜镜放在水里,再去照月亮,会有彩色的光,很漂亮、很虚无……就像娘亲当初执着的情爱。”
“那个女人,是贵妃家的远亲,不论温谨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娶她为平妻,他答应的那刻,就负了娘亲。
之后的争斗,只是她们自己为认清现实的挣扎,无所谓输赢,也根本没有人赢。”
她轻吁了口气:“所以,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不会卷入虚无的争斗,永远不会。”
“而且,初见那日你不是说,不愿养闲人吗,恶人就更不愿养了吧。”
“看来你对你的救命绳索探究得很透彻。”
慕容钺握住她的手腕,将那浸水的柔荑放在他襟前擦拭:“我倒不觉得虚无,一直照着,心都冷了。
我也没有在试探你,上次没说完的交易是,你要给我燃一盏灯。”
“其实,你也很想有烟火气的,对吧?
否则那天怎会和宫女们去掷骰子呢?”
“因为娘亲曾说过一句诗,让我有点好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两人一同说道,他温柔的气息盖过她轻浅的叹息,将她拥进怀里。
她有些慌张,但没有推开,只不安地攥住他的衣袖:“你说为何会把相思和骰子写在一起呢,难道是在暗示情爱是一场博弈?”
“不知道啊,在你之前,我又没有害过相思。”
慕容钺唇角一勾,低头深凝着她,房内分明连一星光亮也没有,可他眼中却似燃着火焰般,温暖灼灼、温情熠熠。
“为何呢……”她翕了翕唇,终还是不自信地问出口。
“初见时,好奇你的清冷淡漠,又见时,心疼你的忐忑和忧思,再见时,倾慕你的坚强和善良……哪有那么些为何,总之就是喜欢啊。”
慕容钺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根红锦绳,将自己的左手腕和她的右手腕紧紧系在一起:“好了,睡吧。”
“嗯。”
温之莞靠在他怀里,十几年孤独无涯的岁月后,第一份温柔和安稳,让她安心睡去。
她怎样也没想到,惊醒自己的,会是噩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