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远越看脸越白。
“都是假的!
都是编造的!
“皇上,这些分明是有人故意编造,来污蔑臣弟的!”
“呵!”
皇上冷笑一声,“传人证上殿!”
这皇宫好大,宫门好高,台阶好长。
我用了好久好久,才走到这里。
殿门打开,我跟在宫人身后,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跪了下去。
我终于走到了。
见到是我,安景远先是一愣:“豆娘?
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便是一喜:“皇上,豆娘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做不得人证啊!”
“谁说,我,不会,说话?”
久未开口,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陌生。
“民女,窦红娘,参见皇上。”
有我做证指认,安景远再无可翻案的余地。
他被剥夺了王爷头衔,投入天牢,只等皇上下令判斩。
19再与安景远相见是在天牢里,我前来探监。
即使犯下造反大罪,皇上看在同胞兄弟的分上,并未命人动刑。
安景远身着囚服,即使坐在牢里,仍气度不减。
他看着我将那碗粗陶豆花顺着监牢间隙放进去,并没有端起。
“你从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
我点点头。
“是谁派你来的?
你是皇上的人?”
他眉眼藏在阴影下,审视着我。
我摇摇头,忽然意识到哑巴装久了太习惯,我是可以说话的。
“没有任何人派我来。”
能派我来的人,都死了。
就连我自己,也已经死过了。
我掏出一块黑黢黢的令牌,用袖子擦净表面的黑灰,露出令牌上的字。
“王爷可还记得,三年前曾派人去过江州青溪村?”
安景远的神情渐渐凝固。
一百四十七口人,一夜之间全被屠尽,甚至为了毁尸灭迹,房屋全被淋上了火油。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那天晚上的夜空染成血色。
我因为要为腿伤的母亲进山采药,走得太远以至于错过了下山的时间,不得已留在了深山过夜。
大火惹得山间异动,我仓促醒来,却远远看到村子方向冲天的火光。
我不记得那晚我是如何跌跌撞撞跑下山的,只记得我站在村口,看着清晨太阳升起,照在一片烧成灰烬的断垣残壁上。
我行尸走肉般走向我的家,爱我的父母、疼我的兄长,和才满四岁的妹妹,都已化作焦炭。
我脑中一片空白,痛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在墙角的灰烬中,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