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踏歌采药,亦可赤足游溪……吃的虽是山野粗食,却比玉盘珍馐更让人回味。
邻人村妇虽行止放肆,却比侯府那些如规尺一般的贵妇更有人味。
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让我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气。
我像一棵枯槁多年的老树,在腐败的旧壳中长出新芽,疯狂而肆意地生长着。
如果没有那场瘟疫,或许我也能在这个乡野医馆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当初,我并未想要那郎中的命。
只是手下人曲解谄媚,才导致了如此结果。”
“夭夭,若是知道你因他而恨我,说什么也不会犯下此等错事,失了你的心啊!”
叶修臣还在不停说情,意图让我心软。
“如果,我当初没有错杀他,你会不会……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刺痒让他咳得声嘶力竭,可手却依旧伸着,试图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冷冷一笑,“这世上没有如果。”
无数次午夜梦回,我也曾想过如果。
如果没有发生那次时疫,如果不是叶修臣领军封城,如果那次我逃走了,如果我未曾被林疏所救,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12那日,京郊突发疫情,皇上派叶修臣召集附近的大夫前往已然封锁的疫区救治百姓。
叶修臣出现在院外时,我正好在院中追赶邻家那几只常来光顾的偷药鸡。
院中药飞鸡跳,一片忙乱。
乍然看见他,我惊惶打翻旁边晒药的扁筐,药草撒了一地。
林疏出来时,我早已瘫软在地,几乎抖成筛子。
他不明所以,只以为我惧怕官兵,匆忙安慰了我几句,便急匆匆带着药箱随官兵离开。
叶修臣走进院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刺目的阳光下,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阴影中的脸如同地狱的勾魂无常。
恐怖至极!
“想不到我侯府的木偶美人,竟也有如此野性的一面。”
他留下了这句话,让我在医馆内惊惶了足足一月。
不是没想过逃走。
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一个空有美貌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子,如持金过街的小儿,或被人垂涎,或被人变卖,甚至是遭蹂躏而死。
这世间如林疏般至纯至善者少,如叶修臣诡秘阴狠者满街都是,我何德何能可再遇其一。
更别说侯府势力庞大,除非叶修臣不追究,否则我逃无可逃。
也许是疫情严重,叶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