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重掀起,扑进来的龙涎香的味道冲散了殿内的药苦。
我慌忙跪地,瞥见玄色龙纹靴停在床前三步处。
皇后剧烈咳嗽起来。
“你们都退下。”
皇帝的声音像是浸过寒泉。
我跟着宫人们退出内殿,转身时瞥见皇帝伸手似乎要碰皇后娘娘的肩头,却在半空僵住,最终攥成拳头背在身后。
5 夏至惊变夏至那日,三皇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消息传来时,皇后娘娘正在教我打璎珞,五彩丝线在她干枯的手指间倏地绷断,丝线上摇摇晃晃的玉珠噼里啪啦地滚了满地。
阿萝扶她起身时,皇后娘娘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云初,去太医院找王院判,就说...就说本宫头风犯了。”
<我在太医院廊下等了半盏茶功夫,听见里头传来摔茶盏的声音。
“……三皇子只是皮外伤,林大将军昨日才从北境回来!
王院判可清楚?”
狭窄的门缝里,王院判跪在地上,对面站着个穿紫袍的内侍,背影像是林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张德全。
回坤宁宫时天色已暗,阿萝在角门等我,急得直跺脚:“娘娘咳血了,李嬷嬷不让我们声张……”话音未落,西边突然亮起火光,隐约传来喧哗声。
我们循声望去,竟是三皇子住的庆云殿方向。
那夜宫中乱作一团。
皇后娘娘挣扎着要起身,被李嬷嬷按回床上。
我站在廊下看着往来奔走的宫人,火光映得窗纸泛着血色。
阿萝不知从哪钻出来,往我手里塞了块温热的栗子糕:“吃些垫垫,尚食局都忙着往庆云殿送参汤呢。”
6 宫宴毒酒中秋宫宴那日,皇后娘娘难得妆扮齐整。
胭脂掩掉了她苍白的面色,垒丝金凤衔东珠步摇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我跪坐在她身后布菜,看见皇帝目光数次掠过这边,却始终未发一言。
酒过三巡,林贵妃举着夜光杯要敬皇后:“姐姐这气色好多了,定是皇上洪福庇佑。
还有我哥哥能从北境平安回来,都是拖了皇上洪福庇佑……”她今日穿着正红蹙金绣百鸟朝凤袍,竟比皇后娘娘的朝服还要华丽三分。
皇后娘娘刚要举杯,皇帝突然道:“你喝不得酒。”
满殿寂静中,阿萝突然扑上来抢过酒杯:“奴婢替娘娘喝!”
绛红酒液顺着她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