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痒意:“中秋宫宴那日,娘娘梳妆时说想起建昭十年上元节,您带她溜出宫看灯……够了!”
那件肚兜轻飘飘自空中飘落,玄色龙纹靴大踏步离开眼前,衣角翻飞处,我又瞧见了那支缠枝莲。
皇帝颈侧青筋暴起,忽又颓然跌坐:“她既求了恩典……你明日便离宫吧。”
13 终第三棵老梅树虬根盘结处,铁锹磕到青玉匣。
一支褪色的竹蜻蜓,翅膀上歪歪扭扭刻着“怀瑾赠婉棠”。
中秋宫宴前,皇后的笑语忽在耳边响起:“他总当我是恋慕荣华,却不知我十六岁埋下的,才是真心。”
袖中的虎符划过腕间,那道疤痕又在发痒。
暮色漫过皇后陵碑时,火舌舔上肚兜金线。
我望着青烟里扭曲的婴孩轮廓:“娘娘,扬州三月的海棠,定比宫里的红。”
……五年后·扬州杏林堂“沈大夫,北边来的客商求见。”
药童探进头时,我正碾着狼毒花根。
来人斗篷下露出的那双眸子,与当年我抬头看到的一般模样。
他接过虎符的手布满冻疮:“祖父说她不怪姑母。”
我瞥见他腰间新添的皇宫禁军铜牌,将绘着宫中军防与密道的丝帕压进青玉匣底。
药炉白雾升腾间,仿佛又见那病弱美人歪在榻上,翡翠镯子碰着药碗叮当响:“云初,你瞧这雪像不像扬州柳絮?”
檐下风铃叮咚,恍惚又是坤宁宫那串琉璃铃。
入口的桂花糖少了份甜腻,多了丝苦意。
窗外突有卖花声脆生生飘过:“柳絮飞,宫墙矮,小娘子且买支春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