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蝉的哭声卡在喉间,苏妄言感觉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
老人浑浊的眼望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袖口滑落半卷染血的帛书,封皮上虫形咒文与他掌心药渍隐隐共振——那是被官方列为禁书的《万蛊血经》。
铁甲兵的刀刃劈来时,苏妄言本能地拽着妹妹躲进密道。
暗巷里传来师父喉头被割开的声响,像极了去年冬天他杀蛇取胆时的嘶鸣。
小蝉的银簪突然掉落,他弯腰去捡,却看见簪头的虫纹与《万蛊血经》封皮上的咒文完全重合。
地道尽头是苗疆的乱葬岗,月光照亮妹妹惊恐的脸:“哥,他们说灵脉适配者要剜心……”话未说完,铁甲兵的火把已照亮巷口,为首者提着师父的头颅,青铜灯笼在他甲胄上投下狰狞阴影。
苏妄言忽然想起《万蛊血经》残页上的字:“至亲之血,可唤虫豸逆生。”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妹妹银簪上,染血的虫纹突然发出微光。
乱葬岗的土堆里,无数细小的爬动声逐渐汇聚,那是他从小到大救治过的千足虫、金头蛛,此刻正顺着血腥味爬来。
“哥,你手在抖……”小蝉的指尖刚触到他掌心,铁甲兵的锁链已缠上她脚踝。
苏妄言看着妹妹被拖向光亮处,银簪从发间滑落,在青石板上磕出细碎的响——那是娘亲用三个月绣工换的、小蝉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放开她!”
他扑过去拽住锁链,却被刀背砸中眉心。
鲜血模糊视线的瞬间,他摸到了腰间的青铜虫纹鼎——师父藏在药柜最深处的、娘亲遗留的祭器。
鼎身的虫纹突然与他掌心的血渍共鸣,乱葬岗的腐土下,传来万虫齐鸣的震颤。
第一具尸体破土而出时,铁甲兵的笑声还卡在喉咙里。
那是半年前病逝的李阿婆,此刻眼珠泛着虫豸的金绿,指尖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蠕动的蛊虫。
苏妄言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掌心药渍已变成细密的虫纹,而妹妹的银簪,不知何时插在了青铜鼎上。
“哥……”小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让苏妄言猛然惊醒。
他望向镇邪司首座,对方正举着斩邪剑向妹妹心口刺去,剑身上的正气符文,与他在乱葬岗看见的灵脉咒文一模一样——原来所谓灵脉,从来都是用少女的心血浇灌。
“以血为引,以怨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