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牢血誓天牢幽寒,铁锈扑鼻,残灯摇曳下,一袭破败嫁衣映入眼帘,血迹斑驳,却仍看得出锦罗绣线,原是京中最尊贵的嫁衣之一。
沈芷衣跪在地上,身姿笔挺,手腕上锁链沉重,像是钉在了泥地中。
“沈芷衣。”
狱卒扯开嗓子吼了一声,“皇上宣你。”
她抬起头来,额发贴着苍白脸颊,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只静静地道:“好。”
步出地牢,阳光刺目。
她的眼眸被光灼得一缩,随即再次睁开,目光沉如死水。
走廊尽头,玄衣男子负手而立。
沈芷衣步伐未乱,缓缓行至他三步之外,跪下,叩首:“沈氏女沈芷衣,叩见摄政王。”
陆行之低头看她,薄唇抿成冷弧。
这个女人,昨日还在嫁衣上跪迎圣旨,如今便披枷戴锁,如弃犬般跪在他脚下。
“你可知罪?”
沈芷衣抬起头来,望进他眼底深潭:“不知。”
陆行之的笑意像寒刃,缓缓割入她骨中,“不知?
你沈家谋逆、图谋不轨,满门抄斩,你却还敢说不知?”
“我沈家三代忠良,征西守边、为国捐躯。”
她声音冷静,字字如刃,“若这也算谋逆,那这天下该早就颠倒了。”
陆行之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明日午时,问斩。”
他背影消失在廊角,沈芷衣仍跪着,指节陷入尘土,双唇紧抿,眼底却透出血丝般的光。
她不信沈家是贼。
她更不信,陆行之会杀她。
可他终究是杀了她父亲、逼她认罪、将她打入天牢的那个人。
狱中夜冷如水。
忽有轻脚步声临近。
一名小太监鬼鬼祟祟靠近,塞给她一张纸:“姑娘,小的……是沈老将军旧部留下的人。
这是沈大人临终前写下的密信。”
沈芷衣几乎是颤着手打开那封血书。
字迹凌乱,血迹交错。
西北十万兵未动,沈家将未叛。
吾死,罪不在己。
摄政王之密旨,当慎之。
沈芷衣手一颤,整个人仿佛从寒冰中炸裂开。
陆行之——竟是他亲自下令,假传圣旨,诛灭沈家?
她缓缓闭上眼。
原来那一日赐婚,是温柔陷阱;那一场迎亲,不过是送她入死的囚车。
她信他三年,助他建府筹兵,封地策划。
他却在登高之日,反手诛她满门。
第二日午时,午门之外万人围观。
沈芷衣步履平稳,步步生风,脚下响着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