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处理病历,站着站着突然一阵反胃,赶紧跑去厕所干呕。
她不是没想过。
那一晚之后,身体的反应太明显,她一个医生不是不知道自己可能怀孕。
可她不敢去医院查。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季斯恒。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存在,她要保住他。
哪怕是偷偷地、躲着所有人,也不能让他消失。
林知夏靠在洗手池前,脸色惨白。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
回到办公室时,手机屏幕一亮,是季斯恒的短信。
——今晚,七点,季家老宅晚宴,不许迟到。
没有称呼,没有问候。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打车去了。
别墅区门口的保安显然不认得她,拦了好久才放行。
佣人也都用诧异的眼神打量她,没人开口说欢迎。
走进客厅,所有人都在。
男主人的座位空着,季斯恒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看着手机,气场冰冷。
坐在主位的是季夫人,保养得宜,穿着高定旗袍,眼神极其挑剔。
“你就是林婉宁?”
她开口。
林知夏顿了一下,低头:“是。”
“怎么穿成这样?”
季夫人眉头一皱,“季家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收容所。
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她穿的是医院下班后随身的白衬衣和藏蓝色长裙,没有妆容,头发也未梳理,只随意绑了个马尾。
她没解释。
一旁的季斯恒冷笑:“她向来节省。”
林知夏没有看他,只走到餐桌一侧坐下。
佣人开始上菜,季家晚餐气氛压抑,每道菜都如同仪式一样被报出名字、食材和产地,没人动筷。
直到一道燕窝羹被端上,季夫人淡淡开口:“你胃不好,少吃辛辣。
这碗是给你的。”
林知夏一怔。
片刻后,她端起那碗汤,轻轻道:“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在季家被认作一个“人”。
饭后她主动去厨房帮佣人收碗,几个佣人连连摆手说不用,她坚持:“我只是个客人,不能太造次。”
季斯恒站在客厅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走过来:“你演够了没有?”
林知夏把手中餐具放下,缓缓抬头看他:“我不是在演。
我只是……不想让人觉得我不配坐在那张桌子上。”
“你本来就不配。”
他嗓音很低,却极冷。
她轻轻笑了一下:“你讨厌我,可以。
但我不会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