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悄然流逝,阿宝没长多高,我却已体型庞大,再也藏不住了。
来福和旺财不再像从前那般与我嬉戏玩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只因我不经意间露出的獠牙,会让它们如临大敌。
我戴着嘴套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能吃到肉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阿宝爹进山打猎的次数愈发稀少,说是山里进了熊罴,往后得换个营生。
阿宝也很少与我玩闹了,我曾在水桶里看过自己的样貌,那眼睛,那獠牙,太过凶恶,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那竟是自己。
阿宝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听袁先生的话,一心想着考取功名,去京城做官,时常手舞足蹈地给家人描述着未来的美好景象。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无人注意到我。
阿宝爹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危险,人可以食五谷而饱,我却不行,我是狼啊。
吃不到肉的我瘦骨嶙峋,眼睛发绿,有时看着阿宝白白嫩嫩的样子,嘴里竟会不受控制地泌出许多口涎。
终于,一次不经意间,我咬了他一口,尖牙刺破了他的皮肤,也定格了他的笑容。
阿宝呆愣了一下,随后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又抄起棍子对我一阵乱打。我满心愧疚,只能缩成一团,任由他出气。
他悄悄藏起伤口,没跟任何人说起这事。
那天晚上,月光清辉千里,院门外仿佛一片银色的世界。他默默地给我解下嘴套、爪套,把我扯到院门口,打开大门,然后指着山里的方向。
我知道,他是要我走。
我扭头看向他,他也看着我,目光坚定无比,一如两年前他抱着我,要把我留在这个家,对着他阿爹时的那种眼神。
我不再犹豫,扭头离开,一爪踩进那片银色汪洋,刚开始还有些踌躇,接着便越走越快,飞奔起来,如月色下的一道灰线,穿过村庄,跃入大山。我没有回头,可心里却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隐隐作痛。
山林中的猎物越来越少了,我费尽力气去捕捉些山鸡野兔,却常常遇到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