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晕乎乎的,听错了。”
季淮紧紧盯着说话的小战士。
他想从对方的神态里看出说谎的影子。
可惜,不止那小战士,其他战友们的脸上也全是坦坦荡荡。
他们没有理由骗他。
婉棠也不可能在这里。
这不是季淮第一次出现幻觉。
在苏婉棠“死去”的第一个月,季淮就无数次看见过她。
家里的阳台上、长着野花的土坡,院子里的晾衣绳旁……她好像未曾离开,他却再也无法靠近。
“果然又是幻觉啊。”
季淮急遽的心跳凉凉地下沉,像突然而起的海啸,把海岸线冲刷出一片荒芜。
他卸了力道,重新恢复成颓丧的模样:“有烟吗?”
这三年来,季淮的烟瘾越来越重,倒是把酒给戒了。
以前能连喝三大碗的人,现在是滴酒不沾。
只是这烟,几乎离不了手。
战士们摸了摸口袋:“都被水冲湿嘞。”
季淮难耐地皱着眉头,两眼盯着漆黑的雨幕:“守塔人在哪儿?
我去找他。”
季淮在旁边的平房里见到了救命恩人。
他静静地打量了庄武一会儿,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婉棠最不喜欢这种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她钟爱的是像季淮这样长相清俊,身量劲瘦的。
季淮的最后一点担忧,在得知对方是个哑巴时,彻底消散了。
婉棠倾诉欲强,总像只欢快的鸟雀似的讲个不停。
还抱怨过他性子闷,不知道哄人。
季淮笃定苏婉棠受不了没法讲话的哑巴,不由笑了笑:“庄哥,这回多谢你了。”
庄武态度很冷淡,指指桌上的几碗面,意思是让他端回去给战友们吃。
季淮点点头:“这是嫂子做的吧?
真是麻烦你们了。”
庄武看季淮懂手语,就跟他比划道:“那是俺做的,媳妇儿得拿来疼,俺才不舍得让她做饭。”
季淮一震,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和苏婉棠生活在一块儿的一年。
她从来没让他下过厨房,甚至是吃过的碗筷,他也只需要扔在桌子上,苏婉棠自然会收拾的。
哪怕她当天发烧烧到脑子迷糊。
季淮的心脏抽痛着,悔恨地红了眼圈:“你说得对,媳妇儿得拿来疼,我媳妇要是还在,我得跟你讨教讨教怎么做菜。”
不过,在季淮的人生里,已经没有这个幸运的“如果”。
在岛上待了两天,天终于放了晴。
准备离岛那日,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