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见过的靛蓝丝线材质。
“知微你看清楚,”程焕之踢了踢刺客尸体,蜈蚣刺青在火光里扭动,“陆家五年前就开始跟关东军做烟土买卖...”他突然撕开尸体的衣襟,胸口赫然烙着陆氏船队的锚形标记。
陆砚之突然低笑起来,染血的手掌覆住沈知微冰凉的手指:“程先生怎么不展示下自己后颈的烙印?”
他扯过程焕之的衣领,暗红色菊纹刺青在灯下无所遁形,“三井洋行特别行动课,昭和七年入职...”沈知微的银针在程焕之瞳孔里颤动。
她想起永昌号爆炸那日,货舱夹层里与日本军官合影的少年,背景的菊纹章与眼前刺青完美重合。
父亲投江前攥着的那页账本,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昭和七年冬,程家药铺的海外汇款单。
“知微,跟我走。”
程焕之的枪口冒出青烟,陆砚之闷哼着跪倒在地,血从指缝渗入地毯牡丹纹样,“陆砚之今天必须死,就像五年前他父亲...”沈知微突然将银针包拍在茶几上,十二枚金针摆出太乙神数卦象:“焕之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教我配药那天?”
她指尖轻弹针尾,最长的毫针突然射进程焕之右眼,“你说曼陀罗加天南星,能让人说真话。”
程焕之的惨叫被夜雨吞没。
沈知微踩住他握枪的手腕,簪头刺破皮肤挑出微型胶卷:“五年前你给陆伯父下毒时,用的也是沈家药柜的戥子吧?”
陆砚之挣扎着用婚契裹住她流血的肩膀,体温透过湿透的旗袍传来:“别看...”他捂住她眼睛,却挡不住浓重的血腥味。
沈知微咬开盐酸吗啡安瓿瓶,玻璃碎渣混着药液注入他静脉,就像那夜在货舱抢救他时一样决绝。
警笛声响彻外滩时,沈知微搀着陆砚之钻进福特汽车。
后视镜里,程焕之举着冒烟的左轮手枪,月白长衫在雨夜里泛着尸骨般的冷光。
她突然发现他扣扳机的姿势,与父亲书房照片里的日本军官如出一辙。
“去码头。”
陆砚之扯断染血的领结,露出心口尚未愈合的刀疤,“三号仓有程家走私烟土的账本...”他声音渐弱,掌心却死死攥着从刺客身上扯下的半块玉佩——正是沈家传了五代的杏林春燕佩。
沈知微在颠簸中翻开他西装内袋,《毒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