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闷响突然变成凄厉哭嚎,鼓面“疏桐”二字渗出黑血。
陆沉拽着我跳窗,怀表链子钩住了鼓槌。
人皮鼓在空中裂成两半,飘落的碎皮上密密麻麻绣着德文日期,最早的赫然是1925年4月5日——我“出生”前三年的春天。
雨幕那头,顾太太的黑色轿车碾过水洼。
车窗里伸出的不是枪管,而是一截缠着金线的婴儿襁褓,在雨水中绽开血红的八重樱。
4 教堂诡影圣约瑟教堂的彩窗滤下血红色的光,照在神父手中的银十字架上。
陆沉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这德国佬驱过三百只恶鬼,治得好你的手。”
我缩在忏悔室的阴影里,左手手套已被褪到腕间。
从指尖到掌根的皮肤像浸过煤油般透明,青紫色血管在皮下虬结成蛛网,仿佛有无数金线在血肉里穿行。
“以圣父、圣子之名——”神父的德文祷词戛然而止。
十字架底座弹开,微型相机的镜头正对我的掌心。
他黑袍翻卷间露出半截军靴,靴筒上绣的金线樱花与程姨工牌上的纹样严丝合缝。
“货物验收需要活体样本。”
神父的关西腔混着圣经的油墨味,“沈小姐不如随我去吴淞口?”
陆沉的枪托砸碎彩玻璃,黑雾从忏悔室喷涌而出。
我踉跄着撞开侧门,冰凉的雨水浇在透明化的左手上,竟腾起阵阵白烟。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腐臭中混着淡淡的栀子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头油味道。
第三具尸柜的铜牌锈着“无名氏”,裹尸布却用金线锁边。
掀开裹尸布,《璇玑绣谱》的半截残页飘落,页角批注是师父的蝇头小楷:“借魂还阳者,需至亲骨为针,仇敌皮为线。”
尸体的无名指套着翡翠袖扣,冰晶覆盖的脸年轻得诡异。
我掰开他僵硬的嘴,金线从喉管里扯出半枚镀金纽扣——内侧德文日期1925.4.5,与陆沉怀表里的照片同年同月。
“这是二十年前的顾庆山。”
陆沉的声音在背后炸响。
他枪口还冒着硝烟,神父的尸体顺着楼梯滚下来,黑袍下摆露出缝着日文的衬里,“你看清楚,冷冻柜里的不是尸体,是……”尸柜突然剧烈震动,冰晶簌簌剥落。
年轻顾先生的眼睛猛然睁开,镶在太阳穴的金线纽扣嗡嗡震颤。
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