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出诊室时的表情,那种捕捉到实验体应激反应的愉悦。
“当然。”
他掏出钥匙,“正好……评估你的睡眠质量。”
9邱城的房子藏在景区深处,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沿着青石板长廊前行,两旁摆满本地特色工艺品。
走着走着,石板路陡然变窄,竹林从两侧合围而来,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无数双小手在鼓掌。
路灯间隔很远,昏黄的光晕里,飞蛾扑棱着翅膀,影子投在地上,像细小的、挣扎的手。
“到了。”
他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屋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草药香的气息,像是走进了一个尘封多年的药柜。
客厅的落地窗外,是黑漆漆的山谷。
玻璃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剪纸—在月光下投出诡异的影子。
“你住这间。”
邱城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房间布置得很周到。
水果刀摆在果盘旁边,刀刃雪亮。
书桌抽屉半开着,露出一整排未开封的安眠药。
浴室里的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浴缸边缘放着一瓶沐浴露,标签朝外,写着“舒缓安神”。
就连窗帘的绑带都系得恰到好处——长度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的脖颈。
“缺什么吗?”
邱城站在门口,影子被走廊的灯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边。
我盯着洗脸台上的剃须刀片,它们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瓷盘里,旁边还贴心地放着酒精棉片。
“太周到了。”
我轻声说,“周到得……像专门为什么人准备的。”
邱城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是大门钥匙,这是你的房门钥匙。”
钥匙圈上挂着个小巧的铜铃,“本地寺庙求来的平安铃,有动静会响。”
他转身时,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像某种招魂的法器。
门关上的瞬间,窗外的竹林突然剧烈摇晃,竹影在“心安”二字上疯狂舞动。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一声接一声,像在倒数计时。
我在邱城的客房翻来覆去,刚陷入半梦半醒,四肢就像被死死钉在床上,胸口像压了块冰。
瞬间,我被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
窗外天刚泛青,景区缆车还没启动,整座山静得像被世界遗忘。
我抓起工服逃下山,电瓶车孤零零停在超市后巷,像被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