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上个月离职的女骑手。
她留下的遗书,现在就在我的配送箱里。
2警局的灯光惨白,照得人无处遁形。
那个在门口拽着我胳膊、满嘴烟渍的男人,此刻西装革履地坐在调解室里,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诚恳得让人作呕:“警察同志,我就是抱怨两句送餐超时,谁知道她偷偷录音报复?”
调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晃得我眼前发晕。
负责调解的民警转着笔问我:“他说就碰了下手,你有证据证明他摸你吗?
还是就凭那句‘穿黑丝’?”
我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当时他拽我胳膊的瞬间,监控摄像头正好被他的背影挡住。
“我有录音。”
我掏出手机。
男人突然笑了,从公文包里甩出几张照片:“那这些呢?”
照片上是我,穿着骑手制服,在他的小区门口徘徊。
不同日期,不同角度,像某种拙劣的跟踪狂合集。
“七月三号、七号、十一号……”他慢条斯理地数着,“黄小姐,你对我家倒是挺上心?”
民警的眼神立刻变了。
“不是的!”
我声音发紧,“我同事林小雨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就是这个小区,警方排查时还建议过我们骑手多留意——哦?
就是那个留遗书自杀的?”
男人突然打断我,转向民警,“上个月确实有个女骑手失踪案,但遗物里可没提什么绑架照片。”
我从口袋抽出染血的信封。
调解室突然安静下来。
男人盯着信封上褐色的血渍,突然笑出声:“现在道具做得挺逼真啊?
为了撤销投诉,自导自演跟踪狂戏码?”
他凑近民警压低声音,“我怀疑她精神状况有问题,总幻想有人迫害她……”民警接过信封反复检查,突然问:“你送餐时拆看餐品了吗?”
“没有,但——餐盒封签完整?”
“完整,但信封就夹在——为什么偏偏是你接到这份‘遗书’?”
民警的笔尖重重戳在记录本上,“你和失踪者什么关系?
为什么执着调查?”
每一个问题都像钝刀割肉。
我这才惊觉,自己早已从受害者变成了嫌疑人。
最终,调解以证据不足草草收场。
签字时,我看见案件类型栏写着“治安纠纷”,但备注里添了刺眼的一行: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