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二十六岁的这一天,我终于拨通了哥哥陶泽川的电话。
“哥,我要离婚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秋天的枯叶,连自己都听出了几分疲惫。
电话那头静了三秒。
陶泽川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我早就跟你说过,项浩轩那家伙是座道观的冷石像,你费尽心思也暖不热他。”
我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硬挤出一抹笑:“是啊,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来瑞士吧。”
陶泽川的语气一下子轻松起来,像在哄小孩:“哥这儿多的是风流倜傥的男人,哪个不比项浩轩强?
我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好妹妹他不珍惜,就让他抱着他的道符孤零零过一辈子吧。”
“好。”
我低声应了句:“等我收拾完这边的事。”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二楼。
路过项浩轩那间紧闭的道室时,一声低沉的闷哼从里面传出来,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膜。
门没锁紧,留了一条细缝。
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
屋里,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像一层薄纱笼着一切。
项浩轩跪在供桌前,身上的灰色道袍敞了一半,腕间那串紫檀念珠松松垮垮地挂着。
可他的身子却在微微颤动,低垂的头下,是一具仿真的木偶。
那木偶的脸在烛光里清晰得刺眼。
杏仁般的眼睛,樱桃似的小嘴,左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分明就是赵菱的样子——那个从他七岁起就形影不离的“道友”。
我咬紧下唇,直到嘴里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是我第三次撞见这荒唐的一幕了。
第一次,我推门就跑,跌跌撞撞摔在楼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二次,我整夜坐在客厅,盯着天花板发呆到天亮。
而今晚,我只觉得心底一片死寂,像被风吹灭的炭火。
多可笑啊。
我以为他清心寡欲,冷得像块冰,可原来,他只是把所有的热烈都给了别人。
我扶着墙,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回第一次见到项浩轩的画面。
那年我十九岁。
哥哥带我去江城的私人会馆,说要介绍他最铁的兄弟给我认识。
那天,项浩轩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衫,袖口绣着淡雅的云纹,手腕上挂着一串紫檀念珠。
满屋子灯红酒绿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