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刀掉在地上的脆响。
他贴着墙根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听见鞋底碾过碎屑的声响,可能是墙皮,也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
应急灯在第二个拐角处熄灭,黑暗中浮现出几扇铁门,门牌号歪歪扭扭地写着“手术室”,铁锈顺着字体往下流,像凝固的血迹。
陈默的呼吸突然停滞。
透过门上的毛玻璃,能看见晃动的人影,还有明灭的冷光——那是手术灯的颜色,青白青白的,把人影的轮廓拉得老长。
他凑近时,听见橡胶手套绷紧的“啪嗒”声,紧接着是利器划破皮肤的湿腻响动,混着压抑的呻吟,像有人在用刀慢慢划开一块冻肉,冰层裂开的声音里夹着血肉被撕开的黏腻。
“把神经剥离钳递过来。”
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带着浓重的日语口音,却用中文开口,“村中正雄医生,负责第三实验室。”
陈默下意识往旁边缩,后腰却抵上了个冰冷的玻璃柜,柜子里的灯光映出他苍白的脸,以及柜子里的东西——半具人体标本,苍白的皮肤上布满缝合线,胸腔敞开着,露出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心脏位置插着根金属支架,血管像烂掉的橡皮筋般黏连在一起,更骇人的是,标本的眼睛半睁着,角膜上蒙着层白雾,却在他靠近时微微转动,眼白里渗出细小的血丝,像活过来的死人。
玻璃柜上贴着标签:“实验体 037,海马体切除术后第 45 天,生命体征稳定。”
陈默的手指抠进掌心,生命体征稳定?
这明明是具尸体!
可那微微转动的眼球,还有心脏位置偶尔的跳动,都在告诉他,这东西可能还“活着”。
手术室的门“咔嗒”打开。
陈默猛地转身,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摘手套,金属托盘上放着刚切下来的器官,还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声。
男人抬头时,他看见对方左眼角有条三寸长的疤痕,从眉骨斜贯到颧骨,笑的时候肌肉牵扯着疤痕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像条趴在脸上的死蛇。
“新来的?”
男人的日语口音很重,却用中文开口,眼神在陈默胸前的名牌上扫过,“别愣着,手术台要清理了,把207号的脑垂体标本泡进甲醛,记得标注切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