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选择错了,不是我的人生没有价值,而是这个“环境”辜负了我,欺骗了我。
那些刺耳的广播,成了他宣泄内心焦虑和不安的出口,也成了他证明自己“依然清醒没有被蒙蔽”的工具。
想到这里,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不再提那些国家大事,也不再试图辩驳收音机里的内容。
我看着外公,轻声说:“外公,您还记得我上小学那会儿,您给我做的那辆小坦克吗?”
他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似乎没跟上我的思路:“……记得。
用罐头盒子和旧轴承做的。
怎么了?”
“我记得特清楚,”我自顾自地说下去,语速放得很慢,带着回忆的温度,“您为了找合适的零件,跑了好几个废品站,还偷偷用了厂里淘汰的螺丝。
做了整整两个晚上,手指头都磨破了。
我把它带到学校,所有男孩子都围着看,羡慕得不得了。
班主任还拿到讲台上展示,说这是‘变废为宝,工人阶级智慧的结晶’。”
外公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紧绷的脸部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
“还有,我初中参加物理竞赛,有一道力学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您下班回来,饭都没顾上吃,就拿出纸笔给我演算。
您一边画图一边说,‘别看这小小的受力分析,跟你外公当年设计那台大型起重机的原理是相通的’。
您还说,等我长大了,要带我去看看您参与设计、现在还在港口运行的那些大家伙……行了行了,陈年旧事,提这些干什么……”外公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瞥见他飞快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外公,我想说的是,”我靠近他,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那只曾经充满力量、创造出无数价值的手,“您的一生,非常有价值。
您和您的同事们,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为国家打下了工业基础。
您培养了那么多技术过硬的徒弟,他们现在很多都是各个厂的顶梁柱。
您参与设计的机器,到今天还在为国家创造财富。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贡献,是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您不是常跟我说,当年在戈壁滩上,条件差,没有先进设备,很多复杂的工程数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