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到客厅,从大学校园到医院。
就像生命里有一块碎片终于脱落。
从摇摇欲坠到轰然坠地,血肉在断口蠕动,新长出的血枷瘙痒。
贺师傅恨铁不成钢:“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拎不清呢。”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我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缝尸体,我换掉第三个湿透的口罩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哭了,你吵到我眼睛了。”
我茫然地抬头,扫视了一圈工作间,最后目光落在面前的尸体上,呼吸一滞。
殡仪馆毕竟是跟生死打交道,以前也听别人说过灵异事件,什么三楼红衣女子传说,二楼小女孩,但我没想到今晚我也会成为怪谈主角。
我握着镊子的手抖了抖,悄悄看了眼时间,刚过十二点。
“别看了,我在你身后。”
我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空空如也。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爬上来,我颤着声音试图交流:“鬼大哥,你是不是想要纸钱?
我回去就跟你家人说。
让他们给你多烧点。”
“我没有家人,老婆也不要我了。”
他的语气很哀怨“要不你给我烧点?”
不好,原来是讹钱来了。
不过鬼大哥死前可能受了挺严重的情伤,他对我颇有一种惺惺相惜。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鬼大哥应该是这样定义的。
所以此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深刻批判了彼此的对象。
对于江以年,鬼大哥的评价是:这种男的不离等着过年啊?对于他老婆,我的评价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我说你现在都做鬼了,漂亮的女鬼姐姐还是挺多的,不如二婚。”
鬼大哥反唇相讥:“你还活着呢,干嘛不踹了找一个新的?”
我也沉默了。
鬼大哥幽幽出声“其实你想穿越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10.江以年在信息轰炸我无果之后,终于妥协。
“熙熙,明天下午我们见一面吧,谈离婚。”
我心中了然,听说秦归悦抱着孩子找到了他爸妈。
纵然如此,我见到江以年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江以年胡子拉碴,眼里还有红血丝,遮不住的疲惫。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归悦说,乐乐是我的孩子。”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又语气急切地补充:“熙熙,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