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郁绥青霍应瓷的其他类型小说《嘴硬心软的校草,我直接爱了郁绥青霍应瓷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追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明都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温寒声见惯了他这样,于是只转过头对郁绥青说:“青青当然好看了。”“寒声哥,你不用回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郁绥青接过温寒声递过来的温度计,看了一眼,体温正常。她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像想起什么,问:“寒声哥,港城有什么好玩的吗?”港城也算是霍应瓷的第二个家乡,郁绥青却没去过几次,记忆里只剩下繁华璀璨的维港,和雨后太平山上的雾影。温寒声问:“你要去港城?”“嗯,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学术会。”听到这里,霍应瓷“啧”了一声,不自觉地蹙起眉:“怎么不来问我?”不知道郁绥青要去港城参加学术会就算了,提起港城,她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也不是自己。霍应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郁绥青甚至觉得他像是在吃醋。“你一年才去港城呆几天...
《嘴硬心软的校草,我直接爱了郁绥青霍应瓷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明明都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温寒声见惯了他这样,于是只转过头对郁绥青说:“青青当然好看了。”
“寒声哥,你不用回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
郁绥青接过温寒声递过来的温度计,看了一眼,体温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像想起什么,问:“寒声哥,港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港城也算是霍应瓷的第二个家乡,郁绥青却没去过几次,记忆里只剩下繁华璀璨的维港,和雨后太平山上的雾影。
温寒声问:“你要去港城?”
“嗯,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学术会。”
听到这里,霍应瓷“啧”了一声,不自觉地蹙起眉:“怎么不来问我?”
不知道郁绥青要去港城参加学术会就算了,提起港城,她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也不是自己。
霍应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郁绥青甚至觉得他像是在吃醋。
“你一年才去港城呆几天?”郁绥青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我要最地道的,我问你你也就是拿着网上查的东西敷衍我。”
事实证明,郁绥青还是太了解他了。
他了解的不光局限于网络,那些不接地气的吃喝玩乐在金钱上也有着巨大的局限性。
不想自讨没趣,霍应瓷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比起来温寒声就务实很多,给她推荐了几家街角小吃店、几间地道茶餐厅,去维港游船,太平山顶坐缆车。
郁绥青在心里一一记下。
“那个缆车……高吗?”她想起自己有些恐高。
温寒声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无言:“呃……”
高还是不高,他支支吾吾地没法儿确定。
霍应瓷一眼便看穿,无情地戳破:“他也没坐过,就是不知道从哪听说的。”
手里转着从郁绥青白大褂口袋顺来的蓝黑笔,表情里满是得意。
温寒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我确实没坐过。但我是听我朋友说的,值得一试。”
意思是还是比霍应瓷高一档,起码不是网上随便查的。
郁绥青很明显有些失望,嘟囔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本地人都坐过呢……”
“我们家就住在山上,坐那玩意干什么。”霍应瓷撇撇嘴,“闲的没事干了下山锻炼一下?”
“滚。”郁绥青瞪了他一眼。
霍应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被瞪得还挺开心,眉目清朗地笑了笑,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
查完房,郁绥青准备离开。
忽然听见霍应瓷问:“几点下班?”
“五点。”郁绥青下意识回答,然后才说,“有事吗?”
霍应瓷轻佻地说:“你哥让我接你一起去家里吃饭。”
“……哦。”
郁绥青随便应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临近五点的时候,办公室里只剩下还在写论文的郁绥青和小文。
看了一眼时间,郁绥青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
小文被这动静吸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郁老师,今天下班这么准时?”
平时郁绥青根本不在乎准不准时,基本都会把活忙完才下班。
郁绥青没多想:“嗯,今天有事儿。”
想起前几天晚上霍机长一把搂过自己老师的样子,小文脸上浮现一个姨母笑,试探着问:“是……要去约会?”
郁绥青姿势定住,转移了个话题:“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
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休了个假回来,看向她的眼神就变得莫名其妙的,话里话外也总说起什么爱情、婚姻,跟变了个人似的。
“唉,是我太向往爱情了。”小文有些痛心地往椅背上一靠,“我身边结婚了的人也就只有您了,不问您问谁呀?”
手机屏幕映出郁绥青毫无血色的脸,她涌起一阵冲动,在通讯录里找出霍应瓷的名字,拨过去一个电话,对方却没有接。
真是个骗子。
从缆车上下来,他们又步行去维港边吹了会儿海风。
好了伤疤忘了疼,郁绥青随手在街边便利店里买了瓶德国啤酒,尝了一口发现比上次团建时喝的那个牌子还难喝。
海面像一面镜子,静谧无波。她望着那片深黑,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郁绥青和小文住同一间双人房,她很体恤地让小文先去洗澡,自己坐在窗前,盯着楼下饭店的招牌发呆。
街市里人潮攒动,夜晚的港城还是这么热闹,这座城市好像就没有过闲下来的时刻。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郁绥青回神,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霍应瓷给她打了视频。
加好友十几年以来,他们的聊天记录,郁绥青一条都没有删过。
但在这些被她视作珍宝的东西里,却找不到一点视频通话的痕迹。
给她打视频电话,这是霍应瓷第一次。
郁绥青对着梳妆镜整理了一下发型,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画面里,霍应瓷单手举着手机,身上穿了深蓝色的飞行夹克,头发有点凌乱,头顶是头戴式耳机留下的压痕。
“怎么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像清冽的泉水。
郁绥青听着,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来。
她看见背景窗外一闪而过的机翼,推断出他是在机场,问:“才飞完?”
于是心里最后的一点皱褶也被轻柔地抚平。
霍应瓷对着镜头点了点头:“刚落地申城。”
脚下的步履虽然没停,手机却被他拿得很稳。
走着走着,他的表情突然凝住:“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抱歉。”
之前他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打电话给他,他都会接。
眼神里还带着倦意,郁绥青觉得心一软,忽然很想伸手为他捋一捋额前垂下来的头发。
“没关系。”
“今天去哪儿玩了?”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两道不同的声线交织在一起。
霍应瓷悄悄收下这份原谅,然后听郁绥青报备道:“开完会之后去了维港和太平山,看了夜景,坐了缆车。”
都是些旅游的必经之地,没什么特别的。
“还喝了一瓶特别难喝的啤酒。”
原来特别的在这里等着。
霍应瓷被她的语气逗笑,问:“有没有看到我们家?”
郁绥青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水晶宫之所以被称为宫殿,是因为当年温家买下地皮后,在上面建成了好几栋不同的别墅分给家族里的子孙。
其中,居右那一栋别墅的主人就是霍应瓷。
她不停地回味着“我们家”这三个字,轻轻地点头:“看见了,很漂亮。”
霍应瓷抬起眼,漆黑的眼底浮动着柔和的波光,挑逗道:“港城难道有不漂亮的地方么?”
盯着手机屏幕,郁绥青有些恍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机场那样猛烈的顶光也丝毫不惧,完美的骨骼让光线精确地落在最正确的位置,那双多情的眸子隔着手机屏幕定定地盯着她。
“没有,都漂亮。”她鬼使神差地加上一句,“人也漂亮。”
说完,她叹息道:“可惜,今天在维港没有看到烟花。”
霍应瓷轻笑:“今天又不是节日,怎么会有烟花?”
郁绥青接过酒轻抿了一口,听见他这话之后差点吐出来。
“你怎么这么八卦?什么都要问。”陆泽舟取过纸巾盒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偏过头“啧”了一声,眼神哀怨。
看着像是有事,老板了然,识趣地噤声。
陆泽舟猜了个大概,直接拉过一张高脚凳坐下,手里把玩着银质打火机:“跟小瓷吵架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是她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
郁绥青把酒饮尽:“真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她掩起眼底失落,橙黄色的灯光为皮肤镀上柔光,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感。
毕竟是私事,她不愿意说,陆泽舟也不想再像揭老底似地追问下去。
酒吧诡谲的灯光让人眼神迷离,到处都是年轻人放肆摇曳的身姿。
这样热闹的氛围里,郁绥青反而觉得自己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哥,我先走了。”她挎上包,从座位上站起来。
陆泽舟自然不希望她在酒吧里多待,应道:“行,我找人送你。”
毕竟喝了酒,郁绥青没拒绝,准备往外走。
刚迈开步子,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这是应瓷那边要的酒水单,你确认一下。”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问:“什么酒水单?”
陆泽舟尴尬地笑了笑,正在想该怎么措辞,老板却已经心直口快地回答:“噢,应瓷的妹妹不是要从美国回来了吗,他打算在我这办个接风宴。”
……
空气突然凝固住,陆泽舟的脸冷得能冻死人,老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她瞥了一眼陆泽舟:“你早就知道?”
陆泽舟挠了挠头:“我……”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郁绥青觉得他甚至可能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偷听的除外。
燕城毕竟也是秦思存的家,她没有理由不让人回来。
郁绥青平静地应道:“那欢迎她回来。”
—
回到澜悦府,冷清感扑面而来。
郁绥青坐在窗边打电话,那头林翩月的声音拨云见日,有力到快要穿透屏幕。
“什么?你是说霍家那个养女要回国了?就是霍应瓷喜欢的那个人?”
郁绥青的指尖深深陷进天鹅绒椅背。
好似又被人重新剥开了一次,她低低地承认道:“嗯。”
“你老公的爸妈怎么会同意她回来啊?不会是存心的吧?!”
说完,林翩月意识到不妥,转移了话题:“好歹你们也是夫妻,非要让你和他一起去给他喜欢的人撑场面,这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不过分的,都是郁绥青当年亲手签下的协议。
几年前她太幼稚,幼稚到以为拿婚姻当筹码就可以留住他。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自嘲了一下:“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他要怎么样我也管不着。”
“可是你喜欢他啊……”林翩月有点生气,怕她伤心,又改了口。
“联姻就要有联姻的样子,你们可是等价交换。就算他不喜欢你,这样也是很没有契约精神的一种行为吧?想着外面的占着锅里的,哪有这么好的事。”
林翩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
她对霍应瓷这个人不熟悉,按理说其实没资格评价他。
但她就是见不得郁绥青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这段感情里处处受挫的样子。
“……”
正要开口,郁绥青忽然听见卧室门被人敲响。
霍应瓷的声音简明扼要地隔着木板传进来:“我。”
忽然听见这道声音,一下子觉得心悸。
郁绥青挂掉了电话,问:“有事吗?”
外面沉默几秒,没说是什么事情,只回了她一个音节:“嗯。”
郁绥青走过去开门。
霍应瓷斜倚在门框上,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子挽到手肘附近露出一截小臂。
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他不自觉蹙起眉,问:“喝酒了?”
“喝了一点。”郁绥青没说原因,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有点不耐烦,“什么事?”
感觉到她心情不佳,霍应瓷顿了顿,说:“小存要回来了。”
这是一切都操办好了,终于想起来要通知她了?
郁绥青扯出一抹浅笑,装作刚知道的样子:“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
霍应瓷又说:“接风宴在下周三晚上。”
这意思就是要她过去了。
郁绥青实在不想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那天晚上我恰好要值班,没空。”
两个人在空气里僵持。
霍应瓷沉默不语,视线在房间里环绕一圈,最后目光垂落在书桌旁的木质展示架上。
这套房子是爸妈为他准备的婚房,但自从郁绥青搬进来之后,他就很少再进这间卧室,对里面的陈设很陌生。
起居室的展示架被堆的满满当当,顶层摆的全是郁绥青参加各种比赛时拿到的证书和奖杯,都被她毫无章法地放在一起。
整整齐齐被摆在下层的是各种病人送的小礼物和感谢信,木架侧面的雕花装饰上挂着一面鲜红的锦旗,清晰地印了四个楷体大字:妙手回春。
看见这些,霍应瓷莫名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你……能不能找人换个班?”
“我一定要去吗?”
给秦思存准备的接风宴,她去了估计只会破坏气氛吧。
她神色恹恹,穿着件丝绸衬衫,灯光打下来隐约勾勒出纤瘦的腰身,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得像张纸片。
霍应瓷突然觉得她很脆弱。
他轻声解释:“小存是我妹妹,我们毕竟是合法的夫妻,这种场合,你有必要在场。”
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郁绥青直截了当地反问:“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郁绥青刚要张口,浴室门被打开,小文从里面走出来,直直地撞上举着手机的郁绥青。
港城寸土寸金,酒店房间的尺寸要比燕城小得多,她和小文之间的直线距离甚至不到两米。
郁绥青尴尬地想要挂掉电话,却不小心按到了旁边的扬声器,男声清晰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响。
“今晚好好休息。”
她僵住,和小文对视了几秒。
扬声器里那道男声还在温柔地说话,郁绥青没再听下去,决绝地挂断了电话。
小文乐呵呵地说:“您老公查岗呢?”
犹豫半天,郁绥青吐出一个:“嗯。”
“真幸福呀。”小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张面膜贴上,灵机一动地问,“我看港城好玩的东西挺多的,您这次回去要不要给他带礼物?”
带礼物吗?听起来像是小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给霍应瓷选礼物是一个难题。
他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很难送到他的心坎上。
郁绥青陷入了沉思。
为期两天的学术会很快就结束了。
回燕城前几个小时,郁绥青和小文在港城的街头闲逛。
她心里一直记着要给霍应瓷挑礼物这件事情,但却找不到合适的礼物。
商场里看过去一溜的奢侈品店,里面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要是买来当礼物未免太过敷衍。
趁着这一小段空闲的时间,索性还是再来逛会儿吧。
小文进了间手工玩偶店,店里摆着满墙的小动物玩偶,皆由老板手工制作。
老板是个烫着卷发的中年人,戴着副一丝不苟的框架眼镜,看上去有点艺术家的气质。
见她们进来之后,也只是在角落里观察,一言不发。
郁绥青陪着进去,跟在小文身后环视一圈,视线突然停留在橱柜上的一只小狗玩偶上。
她问老板:“这是什么狗?”
老板走过来,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回答:“小姐,你很有眼光啊。这是陨石边牧,我的宝贝来的,开店二十多年了,我只做过这一只。”
像有心灵感应似的,进店以来,郁绥青就一直觉得这只玩偶在盯着她。
停下来仔细看了看它,甚至还觉得心里有点发痒。
可是却没有让人感到恐怖,更多的是一种连接。
见她表情动摇,老板继续说:“做这一只我用了三个月,是不是特别像真实的?”
“陨石边牧这个品种的狗优点很多,它非常聪明,对主人特别忠诚。当然了,它的眼睛也很漂亮……”
听到这里,郁绥青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直接打断道:“这个玩偶我要了。”
她没有犹豫,大手一挥,玩偶就被装进包装盒里。
郁绥青干脆利落地刷卡付钱,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小文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
等到出了这家店,她才终于忍不住,暴跳如雷道:“郁老师,你被坑了!!!”
郁绥青心情大好,抚摸着怀里玩偶柔软的毛,不解地看向她。
“你当冤大头了!你想想,什么玩偶要两万块啊?你看那个老板卖出去之后的笑容,啧啧啧。”
郁绥青倒没注意过老板的表情,一心扑在这只玩偶上。这只玩偶的工艺确实很精美,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做的。
“它好看吗?”
小文虽然觉得亏,但是也不想背叛自己的眼睛:“好看。”
得到这个回答,郁绥青淡然地说:“好看就行。”
小文在旁边尴尬地陪笑,突然对外科医生的工资产生了怀疑。
一鼓作气说完,她直接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板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门锁。
门外传来布料与门框摩擦的窸窣声,霍应瓷没走。
“郁绥青。”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按照协议里的规定,这是你应当履行的义务。”
结婚前,为了保障两个家族的利益,他们曾经签下婚前协议。
其中的一条规定就是,在必要的场合里,双方必须共同出席。
霍应瓷的影子透过门缝在地毯上拉得很长,他一只手撑着墙壁,说得有些犹豫。
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刺耳,郁绥青冷哼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门外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脆响,金属碰撞声像把钝刀在耳膜上反复拉锯。
霍应瓷吸了一口烟,声音随着步伐越来越远:“地址晚点发给你。”
未尽的话语悬在半空。
郁绥青望向梳妆镜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绷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
到了周三下午,郁绥青正准备下班,急诊室里忽然送来个病人。
剧烈胸痛入院,送来的时候意识几乎没有。
经过简单的诊断,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病人大概是主动脉夹层,心外科最凶险的疾病之一。
医院马上为他开了绿色通道,紧急做了各项检查。
CTA结果出来之后,郁绥青心一紧:“确实是夹层,必须马上手术。”
虽然并不是最严重的情况,但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现在哪位主任在?”她问护士。
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沈瑾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急诊室。
粗略地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干脆利落地吩咐道:“送手术室,我马上来。”
见郁绥青一直站着没动,沈瑾眼神疑惑:“怎么傻了,没见过夹层?”
“老师,我……”郁绥青试图解释。
“A型夹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换衣服?”
这下郁绥青再也没犹豫,到更衣室里换上了手术服,径直往手术室赶。
手术室里,病人的胸骨被劈开,一颗孱弱的心脏暴露在视野里。
沈瑾是主刀医生,郁绥青作为助手站在她的旁边,金属手术器械的凉意渗进指骨。
一切准备就绪,沈瑾的声线温柔而坚定:“开循环。”
郁绥青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沈瑾的手——这是全国最顶尖心外科专家的精细操作。
明明是困难的四级手术,但是对于沈瑾来说似乎完全不在话下。
当手术刀切入主动脉外膜的瞬间,郁绥青听到一声类似湿牛皮撕裂的闷响,夹层假腔里的血喷溅在她的护目镜上。
“血管阻断钳。”沈瑾伸出手,郁绥青精确地把器械递到她手中。
阻断钳被夹在主动脉的两端,沈瑾开始修剪受损的血管壁,亮银色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在沈瑾手里,它不光是一个工具,更像是一把武器。
缝线在人工血管和主动脉残端之间穿梭,这是这场手术最关键、最考验技术和耐心的时候。
还剩下最后一段血管,沈瑾瞥了一眼郁绥青,冷静地说:“你来。”
郁绥青一怔,有些震惊:“老师。”
如果血管缝合不严密,患者可能会因此丧命,一旦出事,主刀医生将承担最大的责任。
但是沈瑾没说话,直接让出了位置:“专心。”
郁绥青没再犹豫,稳住心神,接过手术器械。
老师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老师说她可以,那就大胆去做。
一针、两针……就像在成千上万次的练习里做过的那样,郁绥青不断重复着缝合的动作。
缝完最后一针,她长舒一口气。
阻断开放,心脏重新复跳,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传来,一旁的护士忍不住感慨道:“好漂亮的心电图。”
郁绥青愣住了,盯着上面的数据看得出神,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想刚刚的手术过程。
自她十五岁踏入医学院的大门时起,就总被人“告诫”,女生是不适合去外科的。
外科的工作强度大,手术时间长,女性的体力根本吃不消。
有一段时间她也差点相信过,可在进入人民医院遇见沈瑾之后,一切的动摇就都烟消云散了。
她视睥睨一众男医生的老师为榜样,而沈瑾言传身教,几乎教给她一切。
成为像老师那样的外科圣手,这是郁绥青的目标,在每做完一台手术之后,这个想法都会更加坚定。
“刚刚缝得不错。”出了手术室,沈瑾拍了拍她的肩膀。
平日里老师向来吝啬对她的夸赞,听见这话,郁绥青眼里的光瞬间亮起:“谢谢老师,我还有很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
幸福到有点不真实,郁绥青回到更衣室换了身衣服,突然发现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
她忽然想起霍应瓷告诉她的时间,立即把锁在柜子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亮起,锁屏界面显示着她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把电话回拨过去,那头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
“你就是这样遵守承诺的?”霍应瓷张口便是兴师问罪,语气里带着隐约的怒意。
郁绥青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消毒水气味顺着鼻腔渗进太阳穴。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临时上了个手术,病人现在还在监护室。”
霍应瓷冷笑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很轻:“郁医生救死扶伤,妙手回春。”
护士推着仪器车从身旁经过,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郁绥青转身面向窗户,玻璃倒映出她凌乱的头发。
是她失约在先,她无意为自己找借口:“我现在过去。”
霍应瓷没再回应,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盯着霍应瓷阴沉的脸,陆泽舟似劝非劝地开口:“思存的接风宴,你干嘛非要青青过来呢?”
秦思存就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一圈人围着她嘘寒问暖,仿佛多年挚友。
独自在国外那几年,她几乎错过了燕城的一切。
现在她回来了,看上去还是像七年前那样文静、恬淡,是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
她还是霍家的女儿,在这座城市里依旧没人敢轻视她。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变了。
霍应瓷移开视线,脸色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冷淡地开口:“她是小存的嫂子,难道不该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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