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又重重落下，后背狠狠撞在水泥地上。
高个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脸，声音不高，字字威严。
“女人和孩子也打，你还是人吗？”
方孝文吃力地喘息着撑起身，目光落在男人阴沉的俊脸上。
“你……咳……你他妈谁……”
“住口！”
厂长张清华带着几名厂领导大步冲过来，一嗓子将方孝文的脏话吼住。
“沈司长，您来了，真是稀客稀客。”
沈既白冷哼：“职工当众打骂妇女儿童，张厂长的保卫科是摆设吗？”
“沈司长，您息怒，我马上处理。”张清华一把将方孝文从地上拉起来，“方孝文，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一次，你是屡教不改了是不是？”
“张厂长？”杨柳扶住方孝文的胳膊，“明明就是唐云锦先拿牛奶泼我，孝文才为我出头的，这怎么能怪孝文呢？”
唐云锦扬眉：“小杨同学，说话可得凭良心，牛奶是我泼的吗？”
杨柳冷哼：“你女儿泼的，和你泼的有什么区别？”
“厂长，您可都听见了。”唐云锦一脸委屈，“我们家岁岁刚六个月，天天还尿床呢，难道还会故意泼人啊？”
岁岁：……
呜呜呜，麻麻冤枉我，本宝宝明明就尿过一回床
“姐！”
唐云时提着保温桶冲过来，正准备询问唐云锦是怎么回事。
听到小家伙这句，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岁岁转过小脸，大眼睛狠狠瞪一眼自家舅舅。
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舅舅上小学还画地图呢！
唐云时：……
姐姐怎么什么事都和小侄女说，他这个当舅舅的不要面子吗？
“厂长，这几个月的孩子懂什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他们奸夫淫妇欺负唐姐孤儿寡母，厂长你可得给唐姐做主！”
……
几个打版车间的小姐妹，纷纷帮唐云锦出头。
“厂长……”
方孝文还要再争辩，张清华皱眉打断二人。
“你给我闭嘴，岁岁可是你亲女儿，这么小的孩子，你下得去手吗？方孝文，欺负妇孺，品行不端，记过一次。”
档案记过，这可是影响以后升迁的。
杨柳一脸不甘心：“可是……”
“可什么是？”张清华冷冷盯住杨柳的脸，“今天晚上，街道的领导也会来参加咱们的联欢会，再敢掉链子，你就上车间给我踩缝纫机当学徒工去！”
因为杨柳父亲的面子，平常张清华对她也是一向睁只眼闭只眼。
当着沈既白闹这么一出，张清华哪里还会给她留面子？
杨柳斜一眼唐云锦，扶着方孝文走进礼堂大门。
沈既白转过身，目光关注地落在唐云锦和岁岁身上：“你们两个没事吧？”
唐云锦轻轻摇头：“没事。”
副厂长轻咳一声，“厂长，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街道领导就要来，咱们先请沈司长进去吧？”
张清华笑着抬起右手，“沈司长请。”
沈既白轻轻点头，主动侧身让到一边，示意唐云锦先走。
“女士优先。”
“你们先进去，我和我弟说两句话。”
唐云锦拉住唐云时，走到一边。
“姐，刚才怎么回事啊？”
“你就别管了，一会儿晚了没公交车，你快回学校吧。”唐云锦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塞到他的手里，“姐现在有钱，以后别省吃俭用的，正长身体呢，多吃点肉菜。”
“我十块就够用了。”
唐云时抽出一张十块的钞票，剩下的一起塞回唐云锦口袋，转身跑出几步又停下。
“对了，我画地图是幼儿园，不是上小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