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礼堂的羞辱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心。
我被送进镇上唯一的医院,身上绑着束缚带,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我清醒又窒息。
我蜷缩在病床上,双目空洞,拒绝任何人的触碰。
每当有身强体壮的男医生靠近,我就会止不住地尖叫,嘶吼,直到嗓子沙哑。
韦耀宗坐在床边,眼底蓄满泪水,猩红的眼眶像是要滴血。
“忆南,别怕,我在这儿。”
他低声哄着,试图握我的手,可我猛地缩回,像被烫了似的。
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转身对护士说:“给她打一针镇静剂吧。”
针头刺进皮肤的那一刻,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我不是怕,我是恨。
夜深了,医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我被束缚带捆得动弹不得,恍惚间,病房外的玻璃门后传来韦耀宗熟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巧春,看到忆南这副模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我心头一震,强迫自己睁开眼,透过雾蒙蒙的玻璃门,看到范巧春依偎在韦耀宗怀里,柔声道:“安心。
阳明和她订了八年婚约,若不用这种手段,我怕他们旧情复燃。
耀宗,苦了你,日后要守着这样一个女人过日子,我一想就心疼。”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哽咽:“这一世,因为我家里的反对,你我不能厮守,欠你的,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还……”韦耀宗把她揉进怀里,低声道:“不,巧春,你不欠我。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忆南……她对我很好,你不必愧疚。”
病房外的两人肆意拥吻,范巧春的低吟和韦耀宗的哽咽交织在一起,像魔咒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
原来,他们不仅毁了我的家,还在筹划他们的未来,甚至有了孩子。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泪水大滴大滴砸在枕头上,我强迫自己不去听门外的声音,可那旖旎的低语像刀子,一下下剜着我的心。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牙齿咬住被角,直到嘴里渗出血丝。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脂粉香扑鼻而来。
我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一双纤细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轻却带着恶意。
“忆南姐,别紧张,是我,巧春。”
范巧春的声音甜腻得像毒药。
我挣扎着想摆脱她,可束缚带让我动弹不得。
她娇笑一声,俯下身,帮我解开束缚带,语气轻蔑:“啧啧,看看这副模样,曾经清高的徐忆南,如今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
耀宗和阳明,随便哪一个,我动动手指,他们就会抛下你奔向我。
尤其是耀宗,为了我,可真是付出了太多。”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得意:“你知道吗?
你父亲的死,也是耀宗一手促成的。
你爸临死前还拜托他照顾你,可笑的是,他亲手扬了你爸的骨灰,还把你送进那三个男人的柴房。
忆南姐,你说,这是什么样的爱啊?”
我如遭雷劈,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亲的死,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堪重负自杀,可原来,竟是韦耀宗逼死的。
父亲是他的恩师,倾尽毕生所学栽培他,他怎么下得去手?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病床上弹起,死死扼住范巧春的喉咙,恨不得将她撕碎。
可还没等我用力,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范巧春一见来人是韦耀宗,立刻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耀宗,我看忆南姐可怜,想帮她解开束缚带让她活动一下,可她硬说我抢了她的一切,发了疯似的要掐死我!”
我张嘴想解释,可韦耀宗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徐忆南!
身边的人对你够好了,你到底在闹什么?
是你自己没本事守住一切,怪巧春做什么?
疯女人!”
他揽着范巧春,转身离开,病房的门关上的瞬间,范巧春回头,冲我轻蔑一笑。
她笑得没错,我就是个废物。
可她忘了,废物被逼急了,也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