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看着熟睡的韦耀宗,悄悄溜进书房,找到小姨徐静秋的地址,给她写了一封信。
小姨在省城的戏曲学院教书,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信里,我把这半年的遭遇一字不漏地写下,泪水砸在信纸上,洇开一片墨迹。
我写道:“小姨,我不想再被他们羞辱了,我想活下去,我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封好信,我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吃人的小镇,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次日一早,韦耀宗在饭桌上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忆南,今天女校有开学典礼,章氏资助了不少学生,我得去露个面。
你身子弱,就在家歇着吧。”
我低头应下,强挤出一抹笑。
可他刚走,阿康就推门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嫂子,我家小宝说,你以前去学校代课时,孩子们可喜欢你了。
今天是开学典礼,他们肯定想见你……”我看着阿康闪烁的眼神,心底冷笑。
韦耀宗,这是又要给我下套了吧?
“好,阿康,收拾一下,我们走。”
女校的礼堂里人头攒动,学生和家长挤满了座位。
我一进场,就看见范巧春站在台上,穿着一身白裙,笑得温婉动人。
她瞥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挑衅。
新任教师发言环节,范巧春拿着话筒,声音清亮:“今天,我的发言主题是‘自尊自爱’,下面为大家播放一段宣传片。”
话音刚落,礼堂的大屏幕亮起,我的尖叫声响彻全场。
屏幕上,是那晚柴房里的录像。
皮鞭抽在赤裸的身上,血迹染红了地面,我的哭喊声刺耳而绝望。
礼堂里一片哗然,学生家长愤怒地指着我:“这种女人怎么有脸来女校?!”
一个妇人冲上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你爸为了你拼了命换来的工作,就被你这贱货糟蹋了!
你妈被你气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被拖到地上,头发被扯住,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范巧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假意帮我挡住攻击,哽咽道:“忆南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录像会被换掉……”可她眼底,分明是计划得逞的得意。
就在我几乎要昏过去时,韦耀宗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我:“忆南,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别怕,我在就好了……”他抱得那么紧,像要把我揉进骨子里。
可我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的阴谋,我一定又会沉沦在这虚假的温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