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耀宗是在“耀春”助学金仪式结束当晚接到消息的。
仪式上,他和范巧春并肩站在女校的讲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范巧春穿着一袭白裙,笑容温婉,俨然是小镇的慈善典范。
仪式散场后,韦耀宗正准备去范巧春的别墅过夜,阿康慌里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宗哥,出大事了!
嫂子……嫂子没了!
那些歹徒又回来了,折磨完她,一把火烧了家!”
韦耀宗愣在原地,酒意瞬间散尽:“你说什么?”
阿康抹了把汗,声音发颤:“邻居们都听见了,那些混蛋说,是范巧春指使他们干的!
嫂子……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一尸两命啊,宗哥!”
韦耀宗一把扯住阿康的衣领,目眦欲裂:“不可能!
那些人我早就打发到外地了,给了他们一笔钱,他们怎么可能回来?!”
阿康吓得连连摆手:“宗哥,我也不知道!
可邻居们亲口说,那些歹徒提了巧春小姐的名字!”
范巧春从别墅里走出来,披着韦耀宗的外套,娇滴滴道:“耀宗,怎么了?
大晚上在院子里嚷嚷什么?”
韦耀宗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轻柔却带着寒意:“巧春,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
这几天你别乱跑,安心在家等我。”
范巧春愣了愣,撒娇道:“耀宗,你才刚来,怎么又要走?
人家舍不得你……”可韦耀宗没再理她,转身和阿康上了车。
车子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颠簸,韦耀宗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他想起了徐忆南的笑,想起了她站在胡同口等他回家的模样,想起了她被羞辱后瑟缩在角落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徐忆南是他的退路,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
可现在,她没了,连同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一脚踢向阿康的椅背,吼道:“开快点!”
阿康汗如雨下,油门踩到底,可小镇的夜路狭窄,挤满了自行车和行人,车子像蜗牛一样挪动。
韦耀宗闭上眼,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别墅外的废墟被火光映得一片狼藉,围观的居民议论纷纷。
“听说又是半年前那伙人,折磨了徐忆南三个小时,硬生生把她逼死了!”
“范家那大小姐真是狠毒,徐忆南都死了,还要这么赶尽杀绝!”
“徐老师一家多好的人啊,硬是被逼得家破人亡,可怜……”韦耀宗冲进人群,疯子般扑向废墟,跪在地上捧起一抔灰,试图从中找到徐忆南的痕迹。
可除了焦糊的气味,什么都没有。
他踉跄着想往屋里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韦耀宗,忆南生前受够了苦,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警方马上接管这里,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会处理好一切。”
是小姨徐静秋。
她站在废墟前,眼神冷得像冰,语气不容置疑。
韦耀宗僵在原地,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他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是我害了她。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
说完,他转身回到车里,背影像被抽干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