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想起每次一提起接我回家,沈恬委屈的嘴脸,就一阵愤怒。
她说,我瞧不起她在孤儿院长大,我一回家,她就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她说,我生性霸道,我一回家,就要抢他的东西,让她过不顺心。
他轻易就听信她的话,导致每次在犹豫中,放下了接我回家的念头。
所以,如果不是她屡次阻拦,我怎么会在山区被人伤害至此?
不过如今,这些伤害再也无法让我感到疼痛了,我的灵魂飘在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哥哥被赶来的顾少泽狠狠推开。
他双目赤红:“你不是说只是让她通过劳动懂得感恩吗?
她怎么被折磨成这样!”
“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养女又如何,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呀!”
哥哥咬牙切齿,直接让助理把工头叫到医院。
见事情败露,工头索性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全怪那些粗鄙的工人!
都是他们兽性大发,与我无关啊沈总!”
这个在山区作威作福的男人,此刻浑身发抖,卑微地祈求哥哥绕过他。
可这都是徒劳。
哥哥二十岁就接替父亲,成为了沈氏的掌舵人。
他有的是手段替我复仇。
我死后没过半月,待过三年的那个山区就突发山体滑坡,工队几乎无人生还。
侥幸存活的人全部缺胳膊少腿,再也没有了生存能力。
事故调查显示,仅仅是山体自然因素。
可哥哥的亲信知道,是他安排人在半山腰点燃了炸药。
记者对事故新闻的播报在电视上大肆播放,沈恬终于害怕起来。
哥哥在我死后的半个月,没见过她一面。
她等来等去,盼来了神色颓靡的顾少泽。
“媛媛的东西呢?”
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物件,他想要全部拿回家。
尤其是那朵紫色的永生花。
他一闭上眼,我收到礼物时溢满爱意的眼神就出现在脑海中,让心脏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沈恬支支吾吾,她占据了我的房间,自然把我的东西扔得一干二净。
顾少泽脸色沉了下来:“你嫉妒媛媛也要有度,我不过是要她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
沈恬瞬间失控,尖声叫喊:“沈媛偷走我的人生整整十八年,她欠我的,能还清吗?”
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目光阴郁:“这就是你栽赃陷害,让她背上莫须有罪名的理由吗?”
原来看着我长大的老管家知道我的死讯后,痛心不已。
将他知道的一切向哥哥全盘托出。
她的水杯是自己打破的,她的电脑是自己砸碎的,她的礼裙也全是自己剪破的。
通通与我无关,但这些罪名全被扣在我的头上。
老管家哭着替我申冤:“那天大小姐带着自己串的手串,向二小姐低头,只求与她和平共处。”
“可二小姐转头就告她的黑状,说她嘲笑她是村里来的乡巴佬,浑身的穷酸气。”
哥哥浑身狠狠一震,想起那时他的愤怒。
也想起正是因为这句话,才把我送到山区改造。
沈恬恼羞成怒,狠狠抽了老管家一个耳光。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