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疑惑的眼神中终于放过我,在我光滑的脑门上搓了一把,“再纹几个点儿,装成和尚卖艺,我们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呸,要纹你纹。”我啐他,“我才不去。”
我们每天在路边唱五个小时,从十点一直唱到凌晨三点。酒吧关门后,我们的生意最好。
也有倒霉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被酒鬼踢翻了音箱;还有一次,一个赤膊的大哥在鼓完掌后给我们丢了五百块,但还没来得及欢呼鸣谢,大哥就头一歪,精准地吐进了钱箱里。
乐乐姐在那时候捂着鼻子经过。她是酒吧驻唱的贝斯手,那会儿刚下班。
“听说你们还缺乐手?”乐乐姐背着贝斯包,在徐风旁边坐下,毫不认生地说,“我是酒吧街最牛的贝斯手。”
我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仿佛贝斯也是一种道上的证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乐乐姐踹了我一脚:“小光头,你笑什么?”
然后她把贝斯接上我们的音箱,痛痛快快地弹了一曲。
炫技之华丽,节奏之准确,我和徐风都被她的技艺折服。
乐乐姐说:“我白天有空。”
“可是我们没钱。”我遗憾地说。
徐风拍了我的后脑勺一巴掌,郑重承诺:“会有的。”
乐乐姐看着我俩这样,显然有些怀疑,但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别的,她无奈地说:“你们很像以前的我,我愿意帮你们一把。”
我和徐风对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这样的好事能落在我们头上。
“谢谢姐!”我兴奋地说。
乐乐姐毫不客气地往我脑门招呼了一巴掌:“别乱叫,老娘永远十八岁!”
“谢谢妹妹、谢谢妹妹!”我不住傻笑,激动地抱住了徐风,恨不得把他抱起来转两圈,“太好了!现在只差鼓手了!”
徐风只是笑。
那天,为了庆祝乐乐姐的加入,我们在便利店买了三瓶二锅头。
徐风酒量不佳,乐乐姐更是醉得一塌糊涂。
我们三个人走在嘉陵江边,找乐乐姐丢失的一只凉鞋。
“其实我以前是会计。”乐乐姐拎着酒瓶骂骂咧咧,“老板摸我屁股,后来我就不干了。”
“我上学的时候,也搞过乐队,剃了半边头发,老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