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十几个士兵,他们灰白的嘴唇上结着冰霜,胃里最后一点树皮渣早已消化殆尽。
“将军,东城门……破了。”
副将踉跄着撞进箭楼,肩头还插着半截断箭。
城下北狄铁骑的厮杀声裹着血腥气漫上城头,张兴望着粮仓方向腾起的黑烟,那是昨夜三皇子亲信焚烧霉米留下的痕迹。
城中缺衣少食,饶是将士们个个奋勇杀敌,死战不退,也撑不了多久。
运河码头上,我裹着粗布棉袍,指尖抚过运粮船的吃水线。
突然发现水中异样,俯身舀起一捧河水,浑浊的水中漂浮着零星的麦壳。
“船底加装了夹层。”
暗卫递上从淤泥里摸出的船板碎屑,“真正该运往边军的官粮走支流进了北狄大营,这些船装的都是掺了沙土的陈粮。”
一旁的高恒握紧了腰间外祖留下的令牌,那是调动镇北军的唯一信物。
令牌背面新添的划痕,是三皇子高严暗卫半月前劫杀信使时留下的。
“景州十六县,每户捐粟三斗。”
我站在晒谷场上,身后是三百辆蒙着茅草的马车,里面是我母族郁家和高恒倾尽所有筹集的粮草。
可惜还差了许多,我解下鸾凤金钗掷进粮堆:“此钗可换百石粮,待边关安定,我亲自带乡亲们去北疆开荒!”
当夜,八千农户举着火把将粮食送来,边关缺少的粮食很快便筹齐。
寒冬腊月,暴雪封山。
镇北军率部精锐三万人,顶着白毛风雪翻越高山。
马蹄裹着棉布,颈上的得胜铃塞满草絮。
坚硬的盔甲在月下泛着寒光,老将韩忠忽然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了粮车上。
“将军,您这是……盖在粮袋上,别让寒气冻坏了兄弟们的口粮。”
老将韩忠呵出的白雾在眉梢凝成了霜,“当年主帅把这支军队交给老夫,等的就是今日。”
边关城墙轰然倒塌时,北狄铁骑的弯刀已染成暗红色。
戍军校尉张兴带着最后三十亲卫堵在城墙缺口,长枪折断就用城砖砸,砖石用尽便舍身扑上去撕咬。
忽闻西北角传来熟悉的号角声,数十辆牛车顺着斜坡冲入战场。
车辕崩裂的瞬间,金黄的粟米瀑布般倾泻而出。
饥肠辘辘的北狄战马顿时发了疯,不是冲向戍边军,而是转头抢夺起牛车上掉落的粟米。
“镇北军!
是镇北军来支援咱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