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用秦小文送的那瓶发胶)。
在“随葬品清单”里,碎银镯、布偶猫和医院带血的白布被特别圈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写着:“都在我胸前的口袋里”。
信纸最后一段的笔迹突然变得柔软:“...记得烧张她们娘俩的合照给我。
要是真有阴间,我就举着照片找;要是没有...”墨水在这里晕开了一小块,像是被水滴打过,“...就当是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吧。”
张伟的视线模糊到看不清落款日期,只注意到信纸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歪扭的爱心——显然是某次小雨偷偷画上去的。
窗外,那盆茉莉突然落了三片花瓣,正好飘在遗书旁边。
葬礼仪式简单得近乎寂寥,正符合林明遗书中“一切从简”的嘱托。
张伟亲手将三样遗物——断成三截的银镯、缺耳的布偶猫和两块褐色的血布——放入棺中,摆成拥抱的姿势。
最后,他把那张去年秋天拍的合影小心地放在林明交叠的双手间,照片里秦小文腕间的银镯和小雨怀里的布偶猫,此刻正以另一种形态回到主人身边。
当第一铲土落在棺盖上时,张伟划燃火柴,火焰瞬间吞噬了另一张相同的照片。
燃烧的边角卷曲成灰蝶的形状,在穿堂而过的风中盘旋上升。
一片未燃尽的照片碎片突然被气流卷起,正好贴在他泪湿的脸颊上——那是小雨笑得最灿烂的嘴角。
“一路走好。”
张伟轻声说,看着最后一点火星在风中散作细碎的光点,像是谁撒了一把星星。
远处墓园的梧桐树上,三片金黄的叶子同时飘落,轻轻覆在新垒的坟茔上。
林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被浓雾笼罩的蜿蜒小径上。
四周弥漫着青灰色的雾气,既没有日光的温暖,也不见阴影的轮廓。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惊觉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青白色,能隐约看到下方流动的雾气。
“新来的魂魄?”
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一个驼背老者拄着榆木拐杖缓步走近,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林明,“看你这模样,是自我了断的吧?”
林明沉默地点头,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
令他惊讶的是,秦小文那断裂的银镯此刻完好如初地挂在他颈间,只是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细纹,在雾中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