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刻度,也是历史的分野。
“回陛下,”他一字一顿,“新政非除旧布新,乃取旧制之精华,补当今之不足。
士族可保留声望与田产,但若敢违法乱纪,必严惩不贷;寒门士子可凭实务入仕,但需修德行、明大义,不可成为新的蠹虫。”
他忽然提高声音,“臣愿做这承上启下之人,纵前路荆棘满布,亦万死不辞!”
殿内寂静如渊,唯有香炉中檀香袅袅。
赵祯突然起身,从案头拿起金册玉牒:“朕今擢升林渊为翰林院大学士,兼理户部侍郎,赐穿绯色官服,入值文渊阁,参议新政。”
他走下台阶,亲手将玉带系在林渊腰间,“这是朕祖母留下的‘定国带’,今日交于爱卿,望你不负寒门,不负天下。”
当林渊起身时,发现周大学士已不知何时退出殿外。
殿角的编钟突然奏响,三十六名宫娥捧着新政诏书鱼贯而入,黄绫上的字迹正是他昨夜草拟的《天圣新律》——科举分三科、清查隐田、开放海禁、商籍入仕……每一条都像重锤,砸向旧世界的根基。
退朝后,赵祯留他在御花园散步。
暮色中的牡丹开得正艳,皇帝忽然指着花丛:“爱卿可知,这些牡丹都是士族进贡的,朕看着它们,总觉得像极了那些老臣——艳丽却带刺,好看却无用。”
“陛下,”林渊望着天边的晚霞,“牡丹虽美,却需沃土培育;寒门士子虽微,却如野草,遇春风便生生不息。”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在扬州收集的《寒门名录》,上面记着三百多个像他一样的寒门子弟,“这些人,才是新政的根基。”
赵祯接过名录,指尖划过“甘露镇养蚕户之子扬州书肆学徒”等字样,忽然轻笑:“爱卿可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说的‘破人间昏晦’?
朕今日便要下诏,改明年为‘明时’元年,愿你我君臣,共同开创一个‘寒门皆可发光’的时代。”
夜风拂过,林渊腰间的“定国带”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苏府余党还在暗中活动,士族正在联络藩王施压,甚至连徐若璃的商船都在海上遭遇了海盗袭击。
但此刻,望着皇帝坚定的背影,他忽然想起在扬州贡院写的那句“执义为刃”,终于明白,这把刀,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