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张嘎”四个字,枪管里还能塞纸炮。
每次端起这把枪,我仿佛成了电影里的英雄,在巷子里和伙伴们“冲锋陷阵”。
爷爷的烟斗是黄铜的,烟丝是他自己种的旱烟。
烟斗壁上斑驳的弹痕,是他抗美援朝时修战地桥梁留下的纪念。
有次我偷偷抽他的旱烟,被呛得眼泪直流,他非但没有责备,反而笑得前仰后合,说“烟味苦,日子才甜”。
他的工具箱是檀木的,箱盖内侧贴着他手写的价目表:“做条板凳五毛钱,打张八仙桌两块五”。
价目表边缘泛黄卷曲,却像他的人生般平整。
最让我震撼的是爷爷的木工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几十年的收支:1958年为生产队打粮仓,1963年给公社做黑板,1985年给孙子做木马……每一笔都工工整整,仿佛他的人生都浓缩在这些数字里。
账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爷爷穿着军装站在木桥前,那座桥是他和战友们用生命筑起的。
桥下的河水在夕阳中泛着金光,他的身影挺拔如松,像一座永不坍塌的丰碑。
3 奶奶的四季厨房奶奶的围裙口袋里永远装着惊喜:春天有槐花蒸糕,夏天有冰镇酸梅汤,秋天有晒干的柿子饼,冬天有煨在灶膛里的红薯。
槐花蒸糕的制作过程最让我着迷,奶奶把槐花捋下来洗净,和玉米面、红糖拌在一起,上锅蒸的时候,整个灶屋都弥漫着槐花的清甜。
她纳鞋底的锥子“咔嗒咔嗒”响,鞋垫上绣的“平安”二字被针脚封得严严实实,仿佛能把平安锁进鞋底。
最难忘的是她做的“百家饭”——把邻居们给的米、面、豆子混在一起煮,说“吃百家饭的孩子好养活”。
饭锅里五谷的香气混着柴火味,在灶屋弥漫,连灶王爷画像都似乎被熏得笑眯眯的。
除夕守岁时,她总把压岁钱用红纸包好,偷偷塞进我枕下,钱币上的国徽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能照见整个银河。
有次我贪玩把压岁钱弄丢了,奶奶非但没有责怪,反而从自己的布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补给我,说“钱丢了可以再挣,心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奶奶的灶台是砖砌的,锅底灰积了厚厚一层。
她总说锅底灰能治烫伤,有次我不小心碰翻热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