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明修在给伪军分发槐花饼。
“狗汉奸,尝尝老子的槐花饼!”
少年的炸药包甩进粮堆,火光中,他看见吴明修胸前的翡翠烟嘴碎成两半,像极了三年前张秀兰摔碎的蜜罐。
爆炸声响彻山谷,惊飞的寒鸦掠过老槐树,枝头的血槐花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陈明远望着燃烧的粮库,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槐花虽小,却能聚成火海。”
此刻,他终于明白,这满山的槐花,从来不是柔弱的象征,而是蒙山儿女不屈的风骨。
第四章 花渡传奇一、芒种暗渡芒种时节,汶河水位暴涨,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槐花花瓣奔涌而下,像条流动的锦缎。
陈明远站在老槐树的树洞里,看着王大栓用槐树枝在水面打暗号:三长两短,正是《论持久战》里的“敌进我退”。
河面上,伪装成槐花堆的木筏顺流而下,每堆槐花里都藏着给八路军的磺胺粉和盘尼西林,用槐花蜜封口,防水又防腐。
美惠子站在日军巡逻艇上,嗅着空气中浓郁的槐花香,忽然想起童年在奈良的樱花祭。
那时父亲会带她去若草山,樱花落在茶盏里,像极了此刻汶河上的槐花。
“停船!”
她的喊声刚落,螺旋桨就被暗桩缠住,那是用槐树根编织的陷阱,树根的刺状凸起像无数把小刀,绞碎了金属叶片。
巡逻艇在河中打转,伪军们慌乱的枪声惊飞了满河的槐花。
美惠子扶着栏杆,看见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有人影闪过,腰间别着的槐木刀鞘在阳光下一闪——那是陈明远的标志。
她忽然想起在济南图书馆见过的场景:他低头抄诗,袖口沾着槐花渍,像幅永不褪色的画。
二、槐月传书七夕前夜,美惠子收到了个刻着樱花与槐花的木盒,雕花细腻如京都的漆器。
打开时,《槐月抄》的纸页间飘落片血槐花瓣,旁边是陈明远的字迹:“美惠子小姐,你笔记本里的《源氏物语》批注,比樱花更动人。
尤其那句‘物哀之美,莫过花开即落’,与我中华‘落红护花’之意,异曲同工。”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在济南图书馆初见陈明远的场景:他穿着洗旧的长衫,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槐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那时她偷偷记下他抄的诗句:“苟利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