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
“苏小糖!
新媳妇嫁过来,连个像样的早饭都不会做?”
张桂兰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围裙上还沾着昨晚偷吃的点心渣,“赶紧把你那金镯子交出来,给建国买辆二八自行车跑运输!”
苏小糖手里的擀面杖顿了顿,脸上立刻堆起委屈的笑:“娘,镯子被我埋在后院的老槐树下了,等建国哥回来...现在就去挖!”
这时陈建国突然踹开厨房门,眼神里还带着昨夜的余悸。
苏小糖垂着头跟在后头,路过鸡窝时,悄悄抓了把带血的鸡毛藏进袖口。
在后院老槐树下,苏小糖“费力”地刨开土,摸出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陈建国一把抢过去拆开,里面躺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铜镯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建国的脸涨得通红。
苏小糖“哇”地哭出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昨天晌午,有个要饭的老太太说我印堂发黑,要用镯子换她的平安符...”张桂兰气得直拍大腿:“败家玩意儿!”
扬起巴掌就要打,苏小糖突然指着陈建国的衣领尖叫:“血!
建国哥你脖子怎么有血?”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建国衣领上,几根沾着血的鸡毛格外刺眼——正是苏小糖刚才偷偷抹上去的。
“你是不是又去偷李瘸子家的鸡了?”
张桂兰揪住儿子耳朵,“公社上个月才开过批斗会,你是想让全家跟着丢脸?”
在陈建国的辩解声中,苏小糖躲在一旁偷笑。
傍晚炊烟升起时,苏小糖蜷缩在柴房的草垛上。
下午那场有她设计的“意外”历历在目—她故意装作在张桂兰面前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火光中慌乱护住头脸,手肘怼向张桂兰,张桂兰一下跌倒头发沾上火星,立马传出烧焦的味道。
吓得张桂兰连跪带爬跑出屋子,摸着淤青的额头大骂:“小贱人,扫把星!
滚去柴房,别脏了我儿的屋子。”
就这样,她顺理成章被赶到柴房,却也因此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晚上月光掠过墙头洒在陈建国晾在院子中的蓝布裤子上。
苏小糖屏住呼吸,用竹棍轻轻挑起裤兜—果然,几张泛黄的粮票露出一角,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胭脂。
她迅速扯下头上的红绳,将粮票缠住系在了房梁暗处。
第三章 粮票疑云天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