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手指要放松些,你当时捏量杯的力度,会让肱桡肌看起来有些变形。”
孟晚只觉耳后一阵发烫,瞬间明白他这几天为何总从不同角度观察自己工作时的模样。
木炭与纸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好似春蚕悠然啃食桑叶,在寂静的暗房里格外清晰。
孟晚默默数着自己的呼吸,视线不自觉落在顾乾瑞调色板上凝结的琥珀色光油。
他每次换笔时,总会习惯性地用无名指轻叩笔杆,这个细微习惯,竟和他教自己处理明暗交界线时如出一辙。
“别动。”
他的声音陡然靠近,孟晚只感觉炭笔尖悬在自己鼻梁上方三厘米处,“你刚才眨眼频率变了。”
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她清楚地看见他工装衬衫第二颗纽扣上沾着的钛白颜料,在这红光中,恰似一粒微小而明亮的月亮。
就在这时,画室方向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顾乾瑞反应迅速,手臂瞬间撑在操作台边沿,将她稳稳笼在画架与自己身体构成的三角区域内。
周谨言的声音隔着防尘帘悠悠传来:“教务处说暗房要改造成数字影像室了……啪”的一声,木炭条骤然折断在水泥地面。
顾乾瑞的拇指不经意间抚过孟晚僵硬的指节,低声说道:“继续维持握量杯的姿势。”
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银灰色的铅粉,“还有二十七分钟才能完成骨骼结构。”
孟晚在肩颈逐渐泛起的酸麻中,细细数着他的呼吸次数。
此刻,那些论坛里尖叫着“绝对在交往”的跟帖,仿佛突然有了真实可感的温度。
终于,当顾乾瑞放下炭笔,孟晚看向画纸,只见画纸上的自己,在显影液升腾的袅袅雾气里,凝固成了永恒的模样——而他故意留白的锁骨位置,分明洇着一抹尚未晕开的玫瑰赭色,似有若无地诉说着别样情愫。
显影槽里的药水泛着柔和微光,他伸手去调整安全灯角度时,手背轻轻擦过她的耳尖,瞬间带起一小片难以抑制的战栗。
不知何时,周谨言已悄然离去,只留下暗房里这一抹令人心动又回味的氛围。
9暗房内,那盏红灯幽幽地亮着,在顾乾瑞眼前晕开一片片暧昧的涟漪,好似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梦幻纱幕之中。
显影液刺鼻的气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