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晚靳俞清都会辅导她学习,但卓矜溪总觉得不够,她故意考差就为了拖长辅导时间这种事,屡见不鲜。
靳俞清或许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却从不戳破。只是用他那道温润的嗓音安慰她,并且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她。
卓父去世后,能让这位跋扈骄纵的大小姐稍微听话点的,或许就只有靳俞清了。
可靳俞清不是一直都被她喜欢着的,有时他辅导她学业时,靳存宥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惹得卓矜溪怒火直蹿。
偏偏这个时候靳俞清出来制止,害她一口气吞不下去。每遇此情景,卓矜溪都会讨厌靳俞清一晚上。
卓矜溪轻啧一声,眉头微微蹙着,半晌,又舒展开,最后她面无表情地将靳俞清再次拉黑,动作果断地仿佛根本没有视奸过。
她看眼时间,懒洋洋地起身拿包出了门。
卓矜溪到达和晏铮的约定地点,男人依旧熟悉的黑色骑行服,随意地靠在一辆暗红机车旁,单手转着头盔,嘴角噙着笑。
“够准时。”他把备用头盔递给她,冲她挑了挑眉。
“那肯定。”
卓矜溪戴上头盔,抬腿跨坐上车,双手下意识地搭在了晏铮腰侧,刚碰到,他低头笑了声:“抱紧。”
她有些不耐烦地轻嗯一声,随后揪住了他的衣角。
晏铮低笑,油门一拧,机车瞬间冲出。
夜色缓缓降临,郊外的盘山公路被黑暗吞没,只剩零星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勾勒出蜿蜒迤逦的轮廓。
远离城市的喧嚣,四周静谧得只剩风声,偶尔有不知名的虫鸣隐隐传来,整个世界都沉入了这片寂静之中。
机车的轰鸣在夜色里撕裂沉闷,胎面碾过地面的声音极具速度感,带起一丝震颤的低鸣。风穿透山林,带着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卓矜溪紧贴着晏铮,呼吸间满是夜风的清冽。
她指尖微微收紧,透过挡风镜望向前方,城市的光影在远方化作一片璀璨,天际线模糊成柔和的剪影。
卓矜溪刚开始还有些躁意,但很快,她感受到那种被风包裹,与速度融为一体的快感,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她眼底逐渐泛起一抹亮光。
晏铮偷瞄了眼后视镜,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嘴角勾了勾,故意拧了下油门,机车在盘山道上压低车身,灵活地切换着弯道。
卓矜溪心跳加快,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怕了?”晏铮扬声问。
“谁怕了?”她声音透着一丝兴奋。
“行啊,”晏铮轻笑,“下次带你玩更刺激的。”
卓矜溪轻哼,没理会他,偏了偏头,发丝被疾风吹起,杂乱无序地在空中肆意飘舞,她的脖颈不时被发尾抽打,有些疼。
晏铮稍微放缓了些速度,让车平稳地行驶在山道上,他偏头笑道:“适应得还挺快。”
卓矜溪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脑子里那些杂乱的情绪,似乎被夜风吹散了些。
晏铮见她安静,也没再多言,驾驶着机车开往山顶的观景台。
与此同时。
靳存宥独自坐在山腰处的一块石阶上,指尖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微风拂过,他漠然地抖了抖烟灰。
他今晚本来是一个人开车出来的。
这片盘山公路他不是第一次来,每当心烦意乱时,他总喜欢开车到这种远离人群的地方待着。山间的夜阒寂安谧,星轨也足够清晰,能让人短暂地摆脱所有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