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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前文+后续

且听卿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天是两人要去县城采购的日子。因为早上不用去看连队出早操,林成峰抱着媳妇不想动,也跟着起得晚了些。第一次大早上的在一张床上醒来,两人刚开始都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林成峰先拿了衣服去外边穿,林希捂着被子笑了会儿才关上门换好长袖长裤。炉子的火昨晚已经灭了,她想着要出去,现在生火也浪费,便将就暖水瓶里的水洗了脸,决定早饭就去县里吃。梳好头发,收拾完,看了下表已经八点钟。林成峰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窗边,轻笑着低下头,凑近了道,“来,照照镜子。”他的声音实在是有点魅惑,眼里又是戏谑。林希不争气地被逗得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去拿了挎包,都没敢整理就慌忙先出了门。她以为两人要走着去,结果在门口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开车的是个小战士,看起来和林希差不多...

主角:林希林西   更新:2025-04-26 1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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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希林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且听卿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是两人要去县城采购的日子。因为早上不用去看连队出早操,林成峰抱着媳妇不想动,也跟着起得晚了些。第一次大早上的在一张床上醒来,两人刚开始都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林成峰先拿了衣服去外边穿,林希捂着被子笑了会儿才关上门换好长袖长裤。炉子的火昨晚已经灭了,她想着要出去,现在生火也浪费,便将就暖水瓶里的水洗了脸,决定早饭就去县里吃。梳好头发,收拾完,看了下表已经八点钟。林成峰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窗边,轻笑着低下头,凑近了道,“来,照照镜子。”他的声音实在是有点魅惑,眼里又是戏谑。林希不争气地被逗得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去拿了挎包,都没敢整理就慌忙先出了门。她以为两人要走着去,结果在门口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开车的是个小战士,看起来和林希差不多...

《穿成路人甲,撩个兵哥哥林希林西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今天是两人要去县城采购的日子。

因为早上不用去看连队出早操,林成峰抱着媳妇不想动,也跟着起得晚了些。

第一次大早上的在一张床上醒来,两人刚开始都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林成峰先拿了衣服去外边穿,林希捂着被子笑了会儿才关上门换好长袖长裤。

炉子的火昨晚已经灭了,她想着要出去,现在生火也浪费,便将就暖水瓶里的水洗了脸,决定早饭就去县里吃。

梳好头发,收拾完,看了下表已经八点钟。

林成峰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窗边,轻笑着低下头,凑近了道,“来,照照镜子。”

他的声音实在是有点魅惑,眼里又是戏谑。林希不争气地被逗得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去拿了挎包,都没敢整理就慌忙先出了门。

她以为两人要走着去,结果在门口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

开车的是个小战士,看起来和林希差不多大,好像就是昨天在门口跟林成峰嘀咕的那个。

那人先打了招呼,“嫂子好,我是团长的勤务员吴林,你叫我小吴就行。”

吴林跟了林成峰两年,算是了解他的,不管是住团部值班室还是家属院,从来没晚于七点半出门的,所以今天他也是七点钟就等在了门口,没想到等了这么久。

他不敢催,只是心里好奇。

林成峰可是有个外号叫‘活阎王’,不仅对手下的兵训练狠,对想凑上来的女的也狠,他就没见过几个不怕他们团长的。这嫂子看起来真小,可能还没有他大呢,瞧刚才惊慌出来那模样,这小脸都气红了,怕是刚被训了一顿。

顿时,他有些同情林希了。

看到她笑着从挎包里摸出几个糖递过来,他忙伸手接了,心里想着这嫂子人还不错,都说吃人嘴短,一会儿他得想法子劝解下他家团长。

正琢磨呢,就见林成峰沉着脸出来了,眼神瞟向他手里的糖。

他忙道,“嫂子刚给的喜糖,祝团长和嫂子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林希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先上了车。林成峰嗯了声,跟着坐到了后排。

吴林没揣摩出他的这句嗯是什么意思,也没敢看林成峰上翘的嘴角,一溜儿烟钻进了车里准备开车。

为了缓和气氛,他一路上自说自话,绞尽脑汁地想着最近听到的趣事。

说了半天没有人接茬,一瞟后视镜,就见小嫂子趴在窗子边看外面的景色,他那把政委头发都熬白了才解决终身大事的团长,正伸开双臂虚扶在后面,不时还跟老父亲似的小声劝说着小心。

小吴吓得一颤,心想这还是他那活阎王的团长吗,该不会出去一趟被掉包了吧!

手一抖,车子就在路上来了个大甩尾。

小吴急忙往后看,待对上林成峰那杀气逼人的眼神,他竟猛地松了口气。

这种让人倍感压力的感觉,果然还是他那个原装的团长。

林希以为是自己害得小吴分了心,忙端正坐好。

林成峰看起来正襟危坐,暗地里却勾着她的手指。

很快车子到了金鸡县城。

说是县城,其实也不大,只有三条主街。

国营饭店、供销社这些都在一条街上,挨着不远。

靠边停好车,几人先去饭店吃了早饭,一人一碗肉丝面。吴林本是吃了早饭的,一进去就嚷嚷着要改善下口味,也跟着混了一碗。

吃了饭,几人先去了供销社。

里面布局跟代销社一样,也是一圈的老式柜台,分区域摆着日常要用的东西,只是要大很多,种类也多很多。

靠墙是一排的货架,上面密密麻麻放着货品。

林希揣够了钱,又开了车,本着家里要用的东西尽量不要找别人借的原则,拿着昨晚写的清单来了个大扫荡。

先选了大铁锅和小炒锅、砂锅,又买了厨房用的铝盆和搪瓷盆、菜刀、篾刀、镰刀、剪刀这些器具。

烧水壶是天天用,她觉得铝的没有铁的好,便选了铁的,只是有些重。

没有看到洗衣粉,就多买了几条肥皂,难得来一次,又补了刀纸、香皂、洗头膏、汤碗、面碗、喝水的茶杯、床单被套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大、小泡菜坛子都买了两个。

她今天还是没有带袋子,只能让售货员拿包点心的纸给她包了一斤盐巴,又包了些辣椒面、八角、桂皮这些调料,干姜和干蒜也都要了两斤。

林成峰背着手,跟在她后面,时不时给她捋一下头发,偶尔在她询问的时候发表下意见,没见一点不耐烦。路过卖镜子的柜台,他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胳膊,林希立马买了个镜子,还挑了个大的。

又订了一百个蜂窝煤,最后一算账,需要九十七块钱,还要十张工业票、布票等其他的票。

店里其他买东西的人大都盯着林成峰,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因这些钱普通工人要几个月才能挣到,很少会有人这么舍得。

林希也有点心疼,但想着这些东西能用很久,都是必须的,才狠狠心把一卷钱拿出来仔细数着,又将那叠票递给林成峰,示意他来数。

林成峰没动,给售货员指了指架子上的几双女式塑料凉鞋。大红、大绿、大黄,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他前不久听吴刚抱怨过,说李云霄的媳妇买了一双这种凉鞋,逗得家属院好些女人都想要,他也被桂花烦了好几天。

林成峰觉得别人有的,他媳妇也得有。

“媳妇,你看喜欢哪双?”

林希小时候见过这种类似的塑料凉鞋,除了丑,还硬、磨脚、容易臭。再说了她以前习惯穿运动鞋,穿过来后习惯了穿布鞋,确实是对这塑料凉鞋无感。

林成峰却没看出她眼里的嫌弃,很是积极地拿了双大红色的蹲下去要给她试穿。

她媳妇脚白,穿大红的肯定好看。

大庭广众的,他又穿着军装,林希被围观得有些囧,忙扯住他的肩膀,见扯不住,直接拽住了他的头发,跟着蹲下去小声道,“我不喜欢这凉鞋。”

说罢暗地里掐了他一把,挤眉弄眼地摇了摇头。

林成峰眼眸里的光暗了暗,看出她是真不喜欢,只得将凉鞋还了回去,又拉着她去看其他的鞋子。

还有那么点小委屈。

选了半天,林希嫌小皮鞋太贵,又嫌凉鞋太丑,最后只买了双塑料拖鞋。

林成峰又让售货员拿了盒蛤蜊油。

加起来正好九十九块钱。

数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林希才把钱票都递了过去。

售票员下意识地去看林成峰,见他没有反对才去开票入账。

林希却突然喊道,“等等,等等。”

售票员忙走了回来,“怎么啦,是不要了?”

只见林希指着货架底部的一个金属东西,急道,“那个是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售票员又去看了眼林成峰,才弯腰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个小电丝炉。

直径大概只有二十多厘米,外面是金属铁皮,里面是一圈圈弹簧样的金属丝,带着个插头。

这东西林希小时候在老家见过,插上电煎个蛋煮个面什么的很方便,比烧柴火或者蜂窝煤快多了。

她有些兴奋地将炉子抱在手里,“这个多少钱?”

那售货员脸色有些不好,“这个炉子五块钱,我先跟你说,它可耗电啊,要不也不会一直摆在这里卖不出去。”

林希不清楚部队里电费贵不贵,双手紧紧抱着炉子去看林成峰,表面上征求他的意见,眼神却亮晶晶地就差说‘我想要我想要’。

难得见她对一个东西露出喜爱,林成峰跟着眼底也透出笑意,忙不迭地让售货员一起开票。

小吴跟了半天,这会儿算是才明白了新嫂子的家庭地位,默默地跟着他们团长一起装车。

装完车,几人又去了对门的国营副食品店。

这地儿林希没啥特别想买的,就看林成峰发挥。

他拿票买了十斤水果糖,一包鸡蛋糕,几瓶白酒,花了差不多二十块钱。

结完账,又去猪肉柜台看了看,只有没肉的扇子骨和一副猪大肠。

林希忙扯了扯林成峰的衣角,表示都不想要。

林成峰却是没走,跟柜台里的人说了几句,就见他进屋提了个盖着布的篮子出来。

那人揭开给他们瞄了眼,里面有大概三四斤肉,还有几根棒子骨。

给了钱票,小吴先把东西提到了车上。林希又拉着林成峰回了供销社,买了个小的带盖的土陶罐子,准备装猪油。

等上了车,她才指了指那肉篮子,问怎么回事。

林成峰道,“每天部队的车都要去下面的农场拉菜,今天一早郝建国先来预留了。”

林希给他点了个赞,“真棒!”

路过邮局的时候,林希让车停了下。

她想给老支书报个平安,结果被告知电话不能直达,要七拐八拐地转线,一分钟的通话费都能买斤肉了。

她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急事,还是拍电报好了。

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干巴巴地拼凑了四个字。

平安勿念。

林成峰写的。

拍完电报出来,隔壁就是农技站。

站里的技术员也年轻,看林希认字又认真挑选种子,还慷慨地拿出了一些新品种让她试试。

试试就试试,林希毫不客气地都收进了挎包。

满满当当塞了一车,回去的时候都十二点了。

小吴麻利地帮着卸了车,林希要留他吃午饭,他摇了摇头,表示今天食堂炸丸子,他从昨天就开始期待了。

说完待林成峰点了点头,他才跟撒手的兔子一样,窜上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林希笑了笑,要去帮着归置东西,林成峰不让,只让她站边上指挥。

天气有些热,他脱了衬衣只穿着背心,露出了遒劲有力的胳膊,搬着坛坛罐罐好似一点都不费劲。林希忍不住去摸了摸,惹得他把她也抱起来转了一圈。

林希咯咯笑着抱住了他的脑袋,待停稳了才伸出指头抹了把他额头的汗水,又沿着鼻梁一点点向下,点在了他的人中,轻轻挠了挠。

林成峰被勾得火起,眼眸里泛起一丝幽暗,知道她是故意的,便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林希不满地叫了声,他当没有看到,放下她就继续搬东西去了。

“哼!”

林希瞪了一眼,嘱咐他把今天买的坛坛罐罐都洗了沥水才进厨房去点火生炉子。

大铁锅她先没动,只把小铁锅用碱面洗了,又掺水煮了一遍,切了篮子里买回来的一小块肥肉开始开锅。

开完锅,又拿温水洗了两遍,将昨天三娘给的青菜薅了一小把放锅里,炒了下倒掉,又把锅洗干净放到了一边。

炉子上换上烧水壶,她把篮子里的肉和骨头都拿了出来。肉是猪屁股上的,有点肥,在这个年头算是上好的。

肉有点多,一天肯定吃不完,她便把肥肉都切下来准备熬成猪油,油渣用来炒白菜,棒子骨就炖个汤,里面再放点芋头还是什么。

白菜和芋头她都没买,但去哪里找,她已经想好了。

剔完肉,肥肉占了一大半。

林希把烧水壶拿下来,倒热水将肥肉洗了两遍,才倒进刚才开好的小炒锅里,加上一碗热水,慢慢炼油。

很快,屋里就飘出一股香味儿。

炼好油,装进已经沥干水的罐子里,盖好盖子放在一边的台子上。

油渣单独拿碗装了,放到堂屋桌上。瘦肉也将就底油炒了个八分熟,大部分拿碗装了放外面去,只留了一小部分在锅里,直接加水烧开放挂面和青菜。

有肉、有菜、两人都吃了个肚圆。

吃完饭,洗完碗,看时间还早,林希准备去种菜,拿出今天买的锄头才想起来缺少把儿。

这个时候的农具都是只卖铁的部分,木制的把儿都是自己回家砍树削的。

林成峰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扫了她的兴,穿上衬衣揣上篾刀准备去后山砍两棵小树回来。林希想跟着,被凶了一顿才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家里。

她一个人确实无聊,又不大想去睡午觉,想了想干脆拿出昨天买的针头线脑和布,开始缝布袋。

怕针脚不密装粮食的时候漏出来,还前前后后多缝了两遍。虽说有点丑,翻过来也看不大出来。

洗好袋子,又拿开水烫了一遍晾好。

外边太阳有些大,林成峰还没回来。

她在院门口转了一圈,回屋拿出今天买的两个白茶杯,用开水烫后倒了开水冷着。

又等了好一会儿,林成峰才回来了,肩上扛着一捆柴,里面还插着两根干掉的小树干和篾刀。

林希忙要去接,他摇了摇头,侧过身子把柴放进了厨房,扯断野藤做的绳子沿着灶边码好。

林希皱着眉嘟囔了几句,掀起他的背心看了眼伤口,见没被拉扯到才把水杯端了过来,硬灌了半杯。

“你伤还没好呢,弄什么柴啊?”

“趁我今天有空,就先弄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不能上去,那里面有野物,会伤人。”

“我又不傻,没有柴烧我不知道烧煤、烧电啊? ”

林成峰抹了把头上的汗珠,笑了笑脱了衬衣搭到凳子上,只穿着个背心坐到门口开始修砍树干,不时拿着锄头和镰刀比对位置大小。

林希放下杯子,拿了凳子支着脑袋就在边上看他。

认真干活儿的人魅力总是大的,她不时摸摸他的胳膊肘,心想他要是去种庄稼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锄头和镰刀的把儿都弄好了,两人立马拿去后院试了试,还挺好用,就是有点粗糙硌手,林成峰拿砂纸又打磨下才开始翻土。

林希拿了今天买的种子,正研究着要种哪些,就听前院传来敲门声。她去开了门,见是小吴,跑得一头的汗。

“嫂子,团长呢?”

林希往后院指了指,小吴跟猴儿一样窜了进去,她刚走回堂屋,就看到林成峰已经大步回卧室重新拿了件衬衣,边走边穿。

“部队里有事儿,我去处理下,你下午就在家歇着,种子等我回来再点。”

估计是真急,两人出了门就跑起来。

林希还没问出口的话自然都憋了回去,想了下,好像没听说七五年天塌过啊!既然不是天大的事儿,那在她这儿就都不算事儿。

估摸着林成峰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她将昨天提鸡蛋的篮子拿出来,倒干净了,锁好门又去了金鸡村。

大中午的,也没有遇着什么人。

她先去了昨天的那个乱石屋子,没有找着人,一个路过的婶子给她指了三娘家。

三娘正在屋檐下筛草木灰,见到她忙招呼着坐,又说她定做的东西已经做好了,正准备下午给送去呢!

林希表示不着急,她是来还篮子的。

三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给她倒了水,水里好似泡了什么草药,看起来颜色有点黄。

林希道了谢,好奇地蹲在边上,看了半天,认出筐里的东西好像是土豆块儿。

见她看得稀奇,三娘边筛灰边道,“这是春土豆,拿草木灰拌了再种防病。妹子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没种过地。”

林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是没种过地,但我觉得种地很有意思,很想种。”

三娘道,“第一次听说种地很有意思的,吃商品粮不比种地好啊!”

林希摇了摇头,“民以食为天,我觉得种地是天大的事儿,如果没有种地的人,商品粮也没处来啊!”

三娘又看了她两眼,觉得这小姑娘的想法有些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林希突然想到村里人都种地,肯定有现成的苗子,她没必要自己去育种啊。

她刚将想法说出来,三娘就又笑了,“妹子要什么苗子?这都立夏了,要种什么怕是都有点迟了。”

林希不在乎迟不迟,能长就行,就她那手艺她也不希望能大丰收。

拗不过她,三娘筛好草木灰,又拿了几斤土豆种出来,还顺带赠送了一包草木灰。

林希顺便说了想再换点青菜和能放的芋头土豆什么的,如果家里有晒干的菌子她也要。

三娘倒是大方,提了篮子,又拿了两个草帽,一人戴了一个,拉着她去了旁边的自留地,让她想吃什么菜随便摘。

林希不客气地扯着小白菜,三娘顺手掐了把空心菜给她放进了篮子。

“今年的藤藤菜长得好,家里吃不完,你多拿点去。”

空心菜又叫藤藤菜,不管是凉拌还是清炒都好吃。

林希有些眼馋地盯着地里,厚脸皮道,“三娘,能不能给我点藤藤菜的根,我拿回去栽地里能多掐几次。”

“行,反正多着呢!”

说着,三娘又带土扯了一大把放到了篮子里,嘱咐她拿回去后先放到阴凉处,不能大中午去栽。

林希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忙点头。

又在地里转了转,看到四季豆、豇豆和黄豆已经开始爬架了,辣椒和番茄也有了一二十厘米长,巴掌大的南瓜的叶子就混在旁边的草丛里。

她那眼神实在是太馋,又可怜巴巴,三娘想起之前育苗的地里还剩了点不好的苗子,便指了指,说她要是不嫌弃的话都捡去。

林希忙不迭地凑过去挨个翻看,有豆类、番茄和辣椒。

都是用肥球育的苗,被丢弃的是出苗率不是很好的,有的只出了一小根,有的没有出。

她不嫌弃,将出了苗的,不管是什么苗都拣了放篮子里。

捡完了起身捶了捶腰,眼睛跟雷达似的又四处扫了一遍,发现旁边玉米地的沟里还丢了一堆肥球,好像是玉米苗。

翻捡了一遍,这些苗除了长得小点,出苗率低点,也没啥其他毛病。

三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种玉米的时候挑剩下的,你要就拿去。”

看她捡的东西太多,就先将篮子提了回去,换了个空篮子过来。

林希拢共挑了三十来窝,摆得整整齐齐。

三娘见她那宝贝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今年别人给了我家些红薯种,说是新品种收成高长得快,我家那口子非要留一些地出来种红薯,就把剩的苗给了别人。这都是挑剩下的,你拿回去的时候种宽一点,每行中间再种一行土豆,这样套种收成高一点。”

林希别的没听到,就听到有红薯,算了算时间,双眼放光,“三娘,红薯苗有多的吗,能不能给我点?”

三娘一愣,没想到她连红薯苗都要。

终究拗不过她,笑着摇了摇头带她先把篮子提了回去,又拿了镰刀背了背篼,去了另外的地。

红薯是埋在地下育苗的,等出苗长到一定程度才割了扦插栽种。这会儿地里密密麻麻的苗子已经被割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点。

三娘一手拽住红薯苗,镰刀手起刀落刷刷刷割了两把放到背篓,“这个红薯叫什么六十天,你拿回去先栽着试试。”

东西太多,都是苗子又不能压着放,三娘就把她定制的小背篓和篮子取了来。

又帮她再挑选了一番,有些大概率长不大的苗子就直接丢了,层层叠叠按照空隙在背篼里放了两层,还摘了些树叶丢在上面,怕晒坏了。

她的那些菜,就用篮子提着。

师傅们抬了东西,跟着她一起回去。

林希走在前面,但她精力没有师傅们好,不一会儿就被嫌弃了,落到了后面,甚至一个师傅还顺手把她的背篼单手提着带走了。

就是昨天问她进村找谁的那个大叔,也是王三娘的老公,人称王三叔。

待她好不容易爬上去,在大门口没有见到师傅们,找哨兵问了一嘴,得知已经给她先送进去了。

刚说完,就见王三叔他们已经拿着扁担和绳子出来,准备去抬第二趟。

林希打了个招呼赶忙跑回去开了门,大的东西她搬不动,就先把背篼端了进去。

好在他们这个院子在最里面,平常没有什么人来,院门口摆这么多东西也不显眼。

把换的干菌子放桌上,土豆种和草木灰放地上,三娘给的青菜放到铝盆里,只把藤藤菜的根和蔬菜苗拿出来放在洗衣槽里,放了水又拿了个簸箕遮住。

玉米苗她喷了点水,就在背篼里没拿出来,放在了厨房背阴处。

等了会儿,师傅们才把剩下的东西抬来了吗,又按照位置给她摆好。

结完尾款送走师傅们,看了眼天色,太阳已小了些,估摸着四五点了。

她掩上院门,兴致勃勃拿出锄头去了后院,准备规划栽种。

只是不管怎么算,好像地都不大够。

喔嚯,苗捡多了!


大约是为了确认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林希拉着林成峰的手放在自己头上,闭上眼睛一遍遍地感受着他的抚摸,仿佛他的手掌下有着让她安心的魔力。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样摸着她的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动作。

林希表面平静,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边庆幸林西确实和林成峰从未有过交集,她这也不算是夺人姻缘。一边又有点介意书中对林成峰的描述,不知道他为何死了都要山长水远地送回老家去合葬。

她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更不知道后续剧情会怎么发展。

林成峰看出她心里的脆弱,有些诧异吴双的离开竟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想起之前黄老的话,他的眉头不自觉地又皱在了一起。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对不起龚玉一下。

谁让她媳妇现在跟吴双这么熟呢,他可不能让吴双的离开刺激到自己媳妇。

沉默了会儿,突然听林希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会同意跟我结婚啊?”

林成峰愣了下,不知道媳妇怎么想到这个,看了下她的神色,才道,“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希固执地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你为什么会跟我结婚,是因为答应了爷爷要履行婚约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林成峰敏锐地觉察出她话里的彷徨,虽觉得这可能是个送命题,但也不想说谎,想了想,蹲下来拉着林希的双手,反问道,“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要把你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林希之前在被支书通知有个未婚夫的时候也想过无数次。

她穿来的时候林爷爷已经去世了,只能从左邻右舍和老支书的只言片语里,大概知道林爷爷曾是想把孙女就近嫁在村里的。只是寻摸了好久都没有称心如意的孙女婿人员,没法子才想起了林成峰。至于为什么林爷爷会信任多年不见的林成峰,这个就不知道了。

林成峰看她愣着没说话,眼里全没了往日的狡黠,也没有了往日那般的信任与安心。他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内心涌起一股冲动,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

林希小声叫了声痛,林成峰才惊醒过来,松了些力道,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我没有爸爸,我妈在我几岁的时候也病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靠着下河摸鱼摸虾才勉强活下来。哪怕寒冬腊月,我也是穿着一件破布单衣,光着脚在河里来来去去,住的,也是石壁上的一个洞穴。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都难,可就算再难,你爷爷也会偶尔接济我,怕我在河里划伤,还给我编了草鞋。要是没有他,我大概也早死了。”

林希有些怔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小孩子在冰冷刺骨的河里捞鱼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她出生在新时代,成长在大都市,从没受过饿,也没有挨过冻。只是偶尔爷爷和她聊天的时候,会提到那个贫苦交加、百废待兴的时代。

这个爷爷,自然是她本来的亲爷爷。

老爷子也是苦过来的,哪怕已经满头银发吃穿不愁了,再讲起年轻的时候都会眼泛泪花,感叹日子太苦,要是再经历一遍怕是都活不出来。

想想,老爷子有父母兄弟在都活得这么苦,林成峰一个几岁的孤儿,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林希抽噎着紧紧抱着林成峰,心里好似被针狠狠扎住,痛得她连哭都不敢大声。

哪怕现在都快夏天了,她也想让他暖和一点。

林成峰紧紧回抱住她,感受着一些慰藉,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怕林希太过激动,林成峰才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把人哄不哭了,轻声道,“这些年,我给爷爷寄过些信,他虽没见过我却知道我的大概情况,这才在去世之前接连发了七封电报想把你他托付给我,只是当时我在外出任务,一直没有看到。等我回来看到后就紧急打了结婚报告,可惜还是迟了,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看林希还在抽噎,他粗粝的拇指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接着道,“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本是这辈子都没打算结婚的,但爷爷想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也不能有二话。”

“嗯?”林希又吸了吸鼻子,有点钻牛角尖,闷闷道,“那就是说,你跟我结婚,纯粹是因为爷爷的托付吗?如果爷爷的孙女是贾妮,你也会娶她是吗?”

话音一落,嘴巴一瘪,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她那么喜欢林成峰,要是林成峰不喜欢她,只是因为责任才娶她,那她该怎么办啊!

她一哭,林成峰又慌忙搂了过去,亲去眼角的泪水,哄道,“喜欢喜欢,自打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以往娶你只觉得是还林爷爷的恩情,后来慢慢相处,发现是真的喜欢。要是其他人,我虽也娶,但自问做不到像现在这样想亲近想哄着,大概,就是给予应有的尊重,养着一辈子罢了。”

又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这里面装的都是你。”

林希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么撩的话,弄得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书中情节的滤镜,她是很相信林成峰说的话的。

至少目前来看,林成峰没有辜负林爷爷的托付,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哪怕是在书里,因为原主的早逝两人并没见过面,林成峰最后骨灰也跟着回去了,也算另一种形式履行了林爷爷的临终托孤。

不管什么年头,这样守诺的好男人确实是不多了。

哎!

林希又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老爷子在她上大学的时候查出了严重肺梗阻,去世之前也在忧心她的婚事。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有些呜咽。

林成峰以为她是想起了林爷爷,将她搂进怀里,跟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

林希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还不放心地非要抓着他的手。林成峰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幽深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鉴于她的情绪波动,林成峰不放心留她一个人,下午就没去上班,一直守到了晚上五六点。

他有点担心,探了她鼻息几次才伸手拍了拍,想把她弄醒。

林希嗯嗯两声,又裹紧了被子。

林成峰怕她睡久了晚上睡不着,挠了挠她的脖子,在她耳边道,“媳妇,鸡圈的兔子、鸡、鸭都要饿死了。”

“嗯?”

林希立马清醒了,边坐起来边道,“那不行,不能宝儿今天刚走就把她的兔子弄死了。”

说着小跑去了后院,结果看到兔子和鸭子正哼哧哼哧啃着菜叶,小鸡低头琢着石槽里面的碎青菜。

“哪里快死了?明明都好好的?”

林成峰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嗯,刚刚快饿死了,我看你一直不起来才给喂的。”

说罢,又把人哄进了屋,要去盛饭。

晚上是熬的小米粥,炒的猪油青菜,还煮了个鸭蛋给她。

林希确实有些饿了,喝了口粥,米香很浓。

“你哪里来的小米啊?”

她记得小米要贵一些,之前一直没舍得买。

林成峰从兜里掏出粮本、一卷钱还有一些票递过去,“今天早上发工资了,我顺便把粮食和票领了。换了五斤小米,二十斤大米,十斤红薯和十斤土豆,还买了五斤鸡蛋,都放在厨房里。”

有进账了,林希心情一下子好了,把钱和票数了一遍,又翻了下粮本上的领粮记录。

她饭都不吃了,先回屋翻出包钱的帕子,将东西都收起来。

林成峰一路跟着她,眼见着她没用一会儿就从柔弱无力恢复到了活蹦乱跳,心里一阵懊恼和嘀咕。要是早知道钱这么管用,他早拿出来了。

吃了饭,照例林成峰洗碗。

林希洗完澡先回了屋,看到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摞东西,拿起来翻了翻,是前几个月的报纸,大概有几十张。

她才想起前几天提了句想要报纸来着,后来事情一耽搁就忘了问了,没想到林成峰真搞到这么多。

找出剪刀,开心地哼着歌把报纸每版裁成两等份,整齐码在一边。

等林成峰收拾完进屋的时候,她裁好的报纸已经差不多有两三厘米厚了。

他自然地拿起张报纸帮着媳妇对折起来,问道,“媳妇,你裁报纸干什么?引火不用裁这么齐整,到时候随便撕就行。”

林希认真裁剪着报纸,头也不抬地回道,“不是用来引火的,是用来抄文章练字的。”

准确来说,也不是真为了练字,只是为了掩饰她和原主笔迹不一样的这个雷。

反正有了这个经历在,以后再说字迹不一样,她就可以说是因为按照报纸上的印刷体练了字,导致笔迹有了变化,别人也不能再反驳什么。

在学习上林成峰还是很支持的,给她找出钢笔和墨水,又嘱咐刚开始不要写多了,每天一张就可以。

林希又不是真为了练字,自然不会逞强说我每天能写两篇。

眼见厚厚一沓差不多够她一个月的消耗量了,林希停止了裁剪,把剩余的报纸提到了厨房。

林成峰提醒得不错,这个拿来引火是棒棒的,比山上找的枯草好点燃。

收拾完,两人又去洗了手才上床躺好。

顾忌着媳妇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加上后天就是婚宴事情有点多,林成峰没有主动提学习册子的事儿,也不敢再瞎折腾。

如常搂着媳妇亲了几口就准备睡觉,结果林希一会儿嫌热,一会儿说有蚊子,一会儿又冷。

看他有求必应也没啥不耐烦的,林希直接坐起来掀开了他的背心。

“来,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

“之前就结痂了,前几天又天天擦药,早好了。”

林成峰随意地撩起了背心边缘,露出已经长出嫩肉的伤口,确实是愈合了。

随之露出的,还有腹肌的边缘。

林希冰凉的手指在伤口周围转着圈抠了几下,又在伤口上按了按,“好了啊。”

话里余韵悠长,让人忍不住联想出多番意思。随着她的手慢慢划拉,林成峰的呼吸都有点不稳。

眼里的光还没完全闪耀出来,就见林希已经放下了背心。

“嗯?”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见她一脸正色,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等林希重新躺下后,他才从身后搂了过去,抱着她贴耳亲了亲。

有点痒,林希闹着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睡,手自然地环上他精壮的腰身,小手指在他背部好似毫无章法地一抠一抠的。

他们只有一个枕头,每晚都是林成峰睡枕头,她睡在他胸前。今晚她稍微睡高了一点,呼吸的热气正好喷洒在他颈间。

林希感觉到他喉咙动了下,咽了口口水。

她假装没有发现,说了声冷,收回手都贴在了他的小腹上,惹得林成峰往后缩了缩,火热的大手立马探下去将她的手抓住了,往上面拉了一点。

林希趁机将手完全钻进她的背心,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头顶立马传来了一声闷哼。

林希懒懒地问道,“怎么了?冰吗?”

林成峰又咽了口口水,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没有,就是有点痒痒。”

“哦?哪里痒?我给你挠挠吧!”林希努力掩饰住嘴角的笑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他肚子上抓了几下,一会儿胸前,一会儿是肚脐,逗得林成峰连连说好了不痒了。

林希心想今天这人是要做柳下惠吗,怎么这么能稳得住。

她决定来个大的。

假装拱了两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手随便一放,正好压在他肚脐下面一点的位置。

刺激得林成峰浑身的肌肉都收紧了,想把她的手挪开一点。

林希偏不,他挪一次,她就往下再放一点。

惹得林成峰的眼神都变得深邃诱人,突然凑近了她的耳朵。她以为他是想说什么,结果他直接亲了下来。

这,好像是书里教的东西。

林希抬起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从对方眼里看到万千星辉。

林成峰肤色不是奶油小生那种白,是比小麦色略微白点的健康色。他的双唇不薄也不厚,下巴的胡茬看不出来,但伸手一摸还是能感觉到。

想起之前他背她的事情,林希心里道了声‘真好’,她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恰好也喜欢她。

经过这两晚的熟悉,两人对彼此的渴望又深了一些。

仰起头,她先吻上了他的唇。

家里没有其他人在,林成峰全没了顾忌,从她的耳朵一直吻到脖子。林希虽开了头,却很快变成了被动的那个,只能抱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的迫切。

浑身都热,脑子里也有点晕乎乎的,林希连短袖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只剩了件小小的背心,林成峰很轻松就能看到底下风光。

他喘息着直起身脱了自己的衣服,又覆身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背心边缘。看到林希眼睛半眯着没有反对,才撩开背心摸上了她的肌肤。

两人耳鬓厮磨把这两晚学习的东西都用上了,彼此探寻着一处又一处。

突然,林成峰喘着气停住了,在林希诧异的眼神里下了床。

一脑袋问号的林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拉开了衣柜,有些着急地从大衣兜里掏出几个纸袋子。

林成峰重新回了床上,大手一抓把她拉了过去,边亲边道,“媳妇,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怀孕,行吗?”

既然是医生给的,林希倒也不排斥。

只是,这东西林成峰懂的并不比林希多。他抓着袋子研究了好一会儿,额头都浸出了汗水,翻来覆去好像都有点没对。

林希忍不住凑过去跟着研究,两个臭皮匠按照说明书折腾了会儿才戴上。

林成峰准备又亲上去,林希突然翻身坐到了他肚子上,在他探寻的眼神中,又主动低头亲了上去。

她怕痛,还是得她自己掌握主动权。

夜色撩人,人也撩人。

卧室的灯一直亮到半夜。

在林希忍无可忍地一顿乱踹之下,某人才一脸餍足地偃旗息鼓,喘息着紧紧抱着她耳鬓厮磨,仿佛要揉进骨血里,觉得内心从未像这一刻被填满。

过去的种种苦难仿佛都是试炼,是为了遇到她,和她融为一体。

林希浑身汗涔涔的,连手指尖都不想抬了,任由他抱着去冲了澡换了衣服。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大概是习惯了他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林副政委最终叹了口气,坐回去又灌了口茶,才道,“老一辈人都说结婚要盖新被子,我找老弹匠弹了床新棉胎,你们记得盖。还给她带了麦乳精和羊奶粉,先吃着,要是喜欢我下个季度的营养票就不给别人了,都给她存着。”

停了会儿,见林成峰没说话,他又道,“前几天,听老龚说你让他儿子帮忙搞工业票想买女式手表?我正好换了些,就买了表一起带来了。给你媳妇的钱,就算是聘礼吧。”

林成峰终于开口道,“聘礼我之前已经给了一千块,不用你给。”

林副政委又瞪了他一眼,“老子给儿子出聘礼,天经地义。”

林成峰又是沉默,最后被林副政委直接赶出了房间。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才转身往回走。

他不知道的是,在招待所房间的窗户后,有人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夜色朦胧,弯月当空。

今晚的月亮是个蛾眉月,弯弯小小的并不是很明亮,让人看不清林成峰脸上的表情。

他在家属院的树下站了会儿才回去,推了下院门,没推开。

喊了两声,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来开门,只是透过门缝能看到屋子里亮着灯。

他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心,生怕是林希在家里犯病晕倒了。

左右看了看无人,林成峰后退了几步一个助力攀上围墙跳了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跟猫一样轻。

林希擦着头发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个人从天而降,吓得啊啊惊叫起来。

他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是我,媳妇。”

“林成峰?”

林希蹙着秀眉,吓得打了他两下,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好好的门不走,你翻墙做什么?”

林成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院门被敲响。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大晚上的会是谁。

外边的人好像有些着急,又敲了两声,还推了推院门。接着传来个年轻的声音,“嫂子,嫂子?”

林希又看了眼林成峰,要去开门,林成峰看她穿的是睡觉的衣服,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去开了门。

刚把门栓打开,三个持枪的战士就冲了进来,一杆枪对准他,另外两杆枪对着屋内。

林希吓得又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小战士开枪走火。

林成峰眉眼间的杀气一闪而过,但没动,只是整张脸已经黑得快滴出水来。

为首的班长也看清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焦眉愁眼地往屋里瞟了眼,没有发现异常才收枪整队立正,敬了个礼主动汇报道,“报告团长,刚才巡逻哨看到您家院墙上有个人影,又听到嫂子的叫声,所以来看看。”

林成峰没说话,一一把他们看了眼,锐利的目光看得几人都垂下了头。

在一团的地界上,敢拿枪指着他的,到迄今为止就只有他们警卫连开了这个先例。

林希听明白了是个误会,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人家哨兵,刚想打圆场,就听林成峰满脸严肃道,“你们做得很好,一团里但凡有任何可疑人物,你们警卫连就该第一个发现,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三个战士立马挺直了腰杆,道,“是!”

林成峰又补充道,“刚才,是我翻的墙。”


他下班早,两人吃饭就早,等洗完碗天才刚刚黑下来。

林希已经洗了澡,就只漱了口就回了房间,抽出之前切的报纸,拿出钢笔端端正正抄起来。

她尽量把字写大一点,在林成峰洗完澡进来的时候,已经快写完了一篇。

林成峰难得地没有打扰他,从衣柜里拿了个东西就躺到床上看起来。等林希写完,去洗了手进来,看到他还在翻。

一看,这不是之前两人学习了两晚的小册子么。

林希也躺了上去,林成峰把她搂住,两只手捏着册子从第三章开始翻给她看。

有了两晚的实践经验,中间就翻得快了些。

翻到之前没有注意过的部分,两人又很有探索精神地亲自动手实践。

林希很快被撩得气喘吁吁,推了推他的胸膛,“去,去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林成峰没动,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套子,显然是之前就准备好了。

数了数,有五个。

林希有点吃不消,忙拿了三个准备丢到抽屉里,林成峰一把抢了过去。

在她嗔怒的瞪视之下,才不情不愿地拿走一个。

林希自己动手,又强行拿走了一个。

三个成交。

又是夜色撩人的一晚。

两人都处在对对方身体极度好奇的阶段,又刚开荤人菜瘾大,主要是林希菜,林成峰瘾大,两人胡天胡地混了一个星期。

直到林希脸色都有点不好,才慌张地去找了黄老。自然是林成峰被训了一顿,又开了些中药给林希,有泡脚的,也有煎服的。

至此,两人规律地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阴阳调和下,林希的气色终于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白得有些不像样。

大约,也是因为最近天天在地里侍弄苗子,晒黑了点。

这天吃了早饭,她照常戴了草帽拿了盆子准备去地里视察一番,刚锁好门就看到隔壁的院子开着,里面好像有人声。

林希好奇地探头打量了一番,看到七八个战士正在收拾打扫。

这排的十来个小院子,只住了五家人。她家是在最里面,郝政委家和刚搬过来的后勤处侯主任家是在前边。严副团长家和一个在干校学习的刘副政委家是在中间。

有战士认识她,就打了个招呼问她是不是有事,林希忙趁机问他们收拾院子干嘛。

那战士道,“嫂子,这个院子分给了参谋长,说是明天就要搬进来,我们先来打扫下。”

“哦好的,那你们忙!”

林希笑了笑,边往地里走边在心里琢磨。

之前听林成峰说过一嘴,一团的参谋长是某个首长的女婿,去年部队换防的时候就被借调去了军区的参谋处,他的家属也一直在省城。

林希以为这种人是不会再回金鸡山的。

现在分了房子,难道是要调回一团了,家属也要跟来了?

不知道参谋长的家属性情咋样,万一合不来又还得做邻居,那得多痛苦啊!

林希感觉心里有点不得劲,愁得连给苗子浇水都没啥动力了,匆匆拿盆敷衍地泼了泼,就火急火燎地回去等着林成峰下班。

在大门口的时候,林希意外碰到了吴林,像是着急要出门。

两人打了个招呼又聊了两句,得知是参谋长明天就要入住,他被林成峰安排着赶紧去金鸡村拉点现成的家具。

大约是真的很急,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林希有些好奇地在边上看了看,还拣了个‘子儿’研究了下,发现是用陶瓷的碗底敲成的指头大小的小圆颗粒。

她不会这个,人家小孩也不带她玩儿,林希很有自知之明地拉了拉王铁的衣服,“铁蛋,你妈呢?”

王铁头也不抬,“不知道,大人们都开会去了。”

其他几个小孩也说,他们家大人也开会去了。

林希有些疑惑,这大中午的,整个村开什么会啊?难道是什么批判大会?

她有些担心,但来都来了,只好先等等看。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

林希没戴表,估摸着起码是有一个小时了吧,心里有点不放心,将王铁拉到边上说了来意,让他转达给他妈,自己就先回去了。

王铁大约也是玩够了,终于说让她等会儿,他马上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林希一想,多的都等了,她就再等几分钟吧。

没一会儿,王铁就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王三娘。

林希见她脸色阴沉满脸愤愤,也跟着皱了皱眉头,关心道,“怎么啦三娘?出什么事儿了?”

王铁和他的小伙伴看三娘这样子,先做一窝蜂散了。三娘喊了句让他慢点小心腿,才道,“还不是新来的两个知青,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克我们的。那个小熊,就是那个男知青,在山上被蛇咬了,不知道怎么的县里革委会的人知道了,专门来人调查,说是有人举报我们故意放蛇咬他们,你说还有没有理?”

林希有些不敢相信,“故意放蛇?不会吧?这,县里也信?”

三娘翻了个白眼,“谁说不是呢,真是癞蛤蟆爬到脚面上,不咬人恶心死人。”

叨叨完,起身给林希倒了碗水,碗里还是泡的桑葚,味道淡淡的。

林希随口问道,“三娘,你家的桑葚是自己晒的吗?还挺好喝的。”

三娘自己也喝了一碗,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笑了下,道,“这个东西又不值钱,不是自己晒的还是买的啊!就是铁蛋上次摔伤腿那个坡上摘的,那一片的桑树都是我家的。”

看林希感兴趣,又道,“妹子要不要拿些回去,我晒了一包呢!”

林希道,“三娘家还喂了蚕吗?怎么种了这么多桑树?”

“咱们这山上,能种稻子的田少,不养点蚕换点钱怎么办,一家子都等着饿死!也算咱们这里气候争气,一年能养两季。”

林希想了想,问道,“三娘,现在桑树上还有桑葚吗?”

三娘看出她的想法,点了点头,“还有呢,妹子要是想吃新鲜的,直接去摘就是。对了,妹子怎么大中午来了?是有啥事?”

林希想起正事,赶紧将背篼里空的罐头瓶子和酒瓶子拿出来,“我找三娘换点水豆豉、豆瓣,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个麦酱也给我整一瓶。家里的鸡长得有点快,要是有玉米茬子和糠也各来十斤。”

三娘利索地给她装了罐子水豆豉、豆瓣酱,都没收钱。麦酱还没有做好,就把瓶子留下了,说下次再来拿。

她家碾好的玉米茬子没有,看她那样子也背不动,就说等明天碾好了和糠一起给她送去。

能送货上门,肯定比自己背上去省心省力。林希忙道了谢,按价钱先把钱付了。

三娘又要给她菜,林希说之前的菜还没有吃完,再说她后院的小白菜也能吃了,就不要了。三娘还是给她摘了几个手掌那么大点的茄子,说是刚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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