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只见半截烧焦的麦穗上趴着一只透明翅膀的蝗虫,它的腹腔已经破裂,隐约透着几缕血丝。
春妮小心翼翼地托着它,像是在展示一个重要的证据。
“您看,这就是从粮仓废墟里找到的。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虫王爷在报复咱们。
但不管怎么说,今年的收成怕是要悬了。”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眼中满是忧虑。
地窖的深处,潮湿阴冷的气息笼罩着四周。
十二个青壮汉子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一盏桐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二栓子小心翼翼地将镰刀浸入盐水之中,动作显得格外谨慎。
他低声说道:“张家护院可不好对付,他们有六杆洋枪,每杆都擦得锃亮。
我听人说,他们的马厩底下还埋藏着去年县太爷赏下来的烟土,那可是值不少银子的东西。”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桐油灯的灯花突然爆开,火光一闪之间,院子里的老柳树上传来一声巨响,最后的一根枯枝轰然折断,惊起了一只夜枭,扑棱棱地飞过祠堂的飞檐,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张百万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精致的水曲柳太师椅上,他的手指轻轻捻着一颗金头绿身的蝗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师爷捧着厚厚的账册,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今年收成不好,七户逃荒的人家把土地折价卖给了咱们,一共是六亩水浇地,都是肥沃的好地。
还有柳老三家祖坟前的那两棵柏树,也商量好了价钱,等合适的时候就砍下来。”
话音刚落,屋内的铜漏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里面的水竟然开始倒流。
3 虫群狂潮与此同时,窗纸上映出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柳三爷。
他此刻正站在门外,用拐杖抵着石阶上的苔藓,低头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咒,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暴雨在寅时初刻再度倾盆。
二十八个赤脚汉子抬着虫王神龛冲向河堤,桃木剑劈开浪头时,上游漂来密密麻麻的麦壳——那是官府赈灾粮的麻袋残片。
二栓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雷声在河面炸开,对岸张家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熄灭,像是被看不见的蝗群吞噬。
柳三爷跪在裂成两半的土地像前,耳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