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他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伏在他腿上,抬手想触他高挺的鼻尖,又怕他疼就停在了半空,“那你这张脸?”
迟衍握着我的指尖,带着我在他的鼻梁上不停摩挲,喑哑到,“我当时照着湖水看着自己的脸想,温锦这个花痴肯定不会喜欢。
幸而娘亲给的骨相不错,还能换副俊俏模样。”
“很疼吧?”
“可疼啦。
没小锦皮肉厚实,不过,能见到小锦就忘了疼。
值得庆幸的是,原来换副模样小锦还是欢喜我,就能止不住地笑。”
“迟衍,你嘴是真欠,论皮厚,你都褪了一张了。”
迟衍歪头勾唇,青丝随风狂舞,一字一句落入耳畔,一如当年鲜活红妆少年郎。
“那娘子可还喜欢我?”
17清晨时分,犬吠惊魂。
差役以斧劈门,府内黄犬被当场格杀,鲜红溅于陈壁。
“奉储君之命,祁少傅包藏祸心,藏匿贼人,故行灭门之命。”
我握着迟衍的手,他刮了几下我的鼻子。
“不必担心,我早将二哥在慈县豢养水鬼,搅乱朝廷的事情呈书朝堂。
如今,他的气焰即将终结。
不怕,跟我走。”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前,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躲到了屏风后,直到外边刀剑声停止。
一道吊着嗓子的尖细声音灌入耳中,“都住手!
皇上有令,命祁少傅走一趟。”
是他先前收入麾下的那个宦官。
如今,真是步步都被他料到了。
但迟衍好像并不开心,甚至没什么情绪起伏变化,但好像又怕我担心,低垂着眼,遮住了淡漠的双眸。
“你先去慈县等我,回来带你去吃正宗的红豆桂花羹。”
18后来啊,我听那宦官说,迟衍在朝堂公然对峙二皇子,将他原本的面皮揭下,将七八个锁着所谓水鬼的牢笼一一抬至台前,铁证如山,二皇子被下储君之位,彻底失了态势。
水鬼之事扰乱朝堂良久,惹得人心惶惶,第一次被昭然天下,应该是皆大欢喜之事,不知为何慌了神的还有老皇帝。
所以原本能等到二皇子的死讯,竟然也只是落得个废除储君的惩罚,被贬为了庶人。
后来我才明白,老皇帝需要的不是最有才气的继承者,而是最听话的儿子。
我以为迟衍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带我去慈县,然后加官封爵当上几年宰相,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