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条没了窝的野狗,在许都城这摊烂泥里钻。
耗子洞里的线人,阴沟里的乞丐,只要给钱,他们什么屁都放。
我听到风声,不止我一个在找郭奉孝留下的东西,还有别人,动作快得很,像是有组织的。
那个姓辛的女狐狸精!
她的眼线跟苍蝇似的,到处都是!
妈的,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然后,我听到了!
曹府,那个鬼地方,有个小丫头片子,鬼鬼祟祟的,像是在郭奉孝灵堂附近捡了什么!
阿蝉?
对!
就是那个走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丫头!
灵堂那天,我见过她!
那眼神,贼溜溜的,绝对有问题!
是她!
一定是她捡走了我的玉!
眼睛倏地眯起来,寒光一闪。
目标,阿蝉!
那块玉,必须从她手里拿回来!
管她是偷是抢!
还有那个甄宓夫人……听说郭奉孝跟她不清不楚?
哼,一个关在金笼子里的可怜虫。
或许……能从她嘴里撬点什么?
或者,干脆利用她?
对我来说,她跟街边的石头没两样,有用,就搬起来砸人,没用,踢开就是。
我站在破窗户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手指紧紧攥着那半块冰凉的玉。
阿蝉……你最好识相点。
不然后果,你担不起。
还有那些跟我抢食的杂碎……等着!
这棋盘,还没到收拾的时候!
我还没输!
反抗的火苗——蔡昭姬指尖下的琴弦冰凉,像一条冬眠的蛇。
庭院里,风穿过竹林,哗啦啦响,盖不住心里的空洞。
我坐着,没弹。
这弦,这竹,这院墙,都是牢笼。
这乱世,何处是归途?
不过是各自心牢罢了。
郭奉孝……那张脸,总带着点嘲弄世事的笑意,一闪而过。
几次交谈,他扔过来的话,像石子投进深潭。
“天下大势?”
他晃着酒杯,眼神飘忽,“人心罢了。”
又说,“这世上,最难测的不是天意,是人心。”
那语气,不像指点江山,倒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
他眼底深处那点不安,藏不住。
他的死,病故?
呵。
观其行,听其言,便知一二。
这乱世,容不下太清醒的人,也容不下挡路石。
他的才华,他的位置,本身就是催命符。
是必然,是牺牲品。
没什么稀奇。
灵堂那天,我抚琴。
名为吊唁,实为冷眼旁观。
《胡笳十八拍》的调子在指尖流淌,哀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