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还不了了。
仇人还在高位,而我,只能躲在这阴沟里苟延残喘。
恨意像毒蛇,还在啃噬我的心,可力气,好像被抽干了。
玉佩硌得胸口生疼。
血债…还不了了…不过是…活着罢了。
——蔡昭姬墨迹未干。
新谱的琴曲,藏了些私货,夹在给一位远方旧友的书信里送出去了。
能不能到,到了会不会被看懂,看懂了又如何?
不知道。
院门外,总感觉有双眼睛。
曹丞相留着我,或许是念着旧情,或许是觉得我这点笔墨琴音翻不了天,或许……只是暂时还没腾出手。
罢了。
郭奉孝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官方的结论盖住了所有声音。
但我听见了,看见了,记下来了。
用我的方式。
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做的。
手指拂过琴弦,拨出一个沉郁的短音。
观其行,听其言…不过是…如此罢了。
(尾声)郭奉孝的死,最终成了一桩悬案,被官方定论为“病逝”。
那些散落的秘密,或许在某个侍女怀中渐渐尘封,或许被某个商人在交易中扭曲利用,或许随着一块玉佩埋入泥土,或许化为几句隐晦的诗词琴音,在寂静的角落悄然流传。
无人再敢公开提及。
乱世的车轮依旧滚滚向前,碾过枯骨,也碾过新生。
官渡的烽烟散去不久,新的战事又在酝酿。
许都城头,曹魏的旗帜在风中招展,颜色愈发鲜明,猎猎作响,像是在嘲弄着旗下蝼蚁般的众生。
很多年后,在夏侯兰丢弃那块玉佩的城郊荒地,有人发现长出了一株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花色殷红,带着诡异的纹路,风吹过时,仿佛能听到极细微的、充满恨意的呜咽。
无人知其来历,只当是又一桩乱世怪谈。
历史的长河奔流不息,尘埃落定,又扬起新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