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不等,汇款地址栏永远写着“内详”。
林晚感觉血液冲上头顶。
她想起父亲那些年频繁的“出差”,想起他酒后总捶打膝盖骂“疼”,想起母亲偷偷去药店买的止痛贴......原来他早就无法工作,却用匿名汇款支撑着这个家,直到赌瘾再次失控,将一切毁灭。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的眼泪滴在病历单上,晕开小片墨渍,“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顾沉舟轻轻将她们拥进怀里,展厅的灯光透过星芒装置,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
林晚望着那些光影,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看旧照片的眼神——不是悔恨,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她终于明白,有些伤口之所以溃烂,不是因为没有药,而是因为藏得太深,不见天日。
“我们报警吧。”
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不管是谁在威胁,至少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弱者。”
顾沉舟点头,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的疤痕——那里不知何时起,不再是需要遮掩的印记,而像枚小小的星芒,在皮肤下静静发光。
深夜的工作室里,顾沉舟正在修改星芒装置的最后一片金属片。
林晚靠在他肩头,看他用镊子夹起块碎瓷,那上面隐约有朵褪色的牡丹,是老房子墙上剥落的壁纸花纹。
“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我曾以为所有的伤痕都该被掩盖,直到遇见你。”
他放下工具,转身将她圈在工作台与自己之间,“你让我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忘记,而是学会和过去并肩行走。”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星光流转。
她想起今天在展厅,当匿名信出现时,自己没有像从前那样发抖,而是本能地护住母亲——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长出了翅膀。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
点开的瞬间,林晚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张监控截图,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将信封塞进母亲的帆布包,而他抬起的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疤痕。
那是父亲生前最要好的牌友,人称“刀疤刘”。
林晚记得十四岁那年,就是他带着父亲去了第一个赌场,也是他在父亲输光学费后,笑着摸她的头说:“小美人,长大赚钱替你爸还债啊。”
顾沉舟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