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挨骂了?”
她趴在柜台上,笑嘻嘻地戳他的脸。
楚一抿着唇不说话,耳尖却悄悄红了。
云昭比他大三岁,自诩是他的“姐姐”,总爱捉弄他。
她会偷偷往他的药包里塞黄连,会在他认真称药时突然凑近,故意让他手抖称错份量。
直到十八岁那年夏天,一切都变了。
那天,云昭来抓安神汤,楚一按照方子配好,她却突然凑过来,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
“好苦!”
她皱着脸吐舌,手一抖,打翻了装茜草的漆盒漆盒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云昭慌乱地去捡,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滴在茜草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楚一抓住她的手腕,低头查看她的伤口。
云昭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抓了一把黄莲塞进他嘴里。
“苦不苦?”
她恶作剧般地问。
楚一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前倾,嘴唇不小心擦过她的唇角。
两人同时僵住。
云昭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
——那是他们的初吻,也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第二天,云昭的父亲因经济案件被带走调查,母亲连夜带她搬离了那座城市。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楚一道别。
重逢之后雨越下越大,云昭站在故宫的廊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根褪色的发绳。
“你……一直留着这个?”
她低声问楚一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温柔。
“嗯。”
他轻声说,“你走后,我试着用茜草染过很多次,但再也调不出和你头发一样的颜色。”
云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一颗漆珠,塞进他手里。
“这个……会变色的矿物颜料,是我这些年研究的成果。”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天……来展厅找我。”
说完,她转身跑进雨幕,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楚一低头看着掌心的漆珠,呵了一口气——靛蓝渐渐变成茜草红,正是他找了十年的颜色。
他轻轻笑了。
暗涌浮现雨幕中,云昭的高跟鞋声渐远,楚一却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手中忽明忽暗的漆珠上。
他身后的脚手架在风雨中微微晃动,斗拱上未完成的金缮修复泛着细碎金光,宛如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次日清晨,故宫珍宝馆内,云昭正在调试矿物颜料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