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划出流畅的线,顾沉的背影顿了顿:“中央美院,就在北京。”
她转身,看见他床头摆着全家福,父母笑靥如花,那是在老槐树被砍前拍的。
抽屉里放着泛黄的素描本,翻到最新一页,是她在篮球馆喝北冰洋的样子,笔触里带着温柔:“小满,你喝汽水时喜欢先舔瓶盖,像只小松鼠。”
画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程橙浑身湿透冲进来,手里攥着手机:“小满,许星野在朋友圈官宣了,和班花!”
手机屏幕上,许星野和班花十指相扣,背景是实验中学的操场,配文“这次,换我守护你”。
林小满看着照片里许星野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想起,那是她去年本命年送的,说要保他高考顺利。
“挺好的。”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顾沉的素描本,“程橙,你记不记得,初三暑假,我们在老槐树下烤红薯,许星野把我的红薯烤糊了,还说是‘限量版炭烧口味’。”
程橙没说话,递给她瓶冰镇北冰洋,玻璃珠在汽水里蹦跶。
顾沉转身,看见她眼里的释然,忽然明白,有些告别,不是遗憾,而是成长。
高考结束那天,顾沉带她去了北冰洋汽水厂。
老旧的生产线正在拆除,他指着锈迹斑斑的机器:“小满,你知道吗?
这种玻璃瓶的北冰洋,明年就停产了,以后都是塑料瓶的。”
她接过工人送的最后一批玻璃瓶汽水,突然想起,他们的整个青春,就像这玻璃瓶里的汽水,冒着气泡,带着甜味,却终究要停留在时光里。
“顾沉,我们把这些瓶子埋起来吧。”
她忽然说,“就埋在老槐树的位置,等我们老了,再挖出来喝。”
于是他们蹲在停车场的水泥地上,用铁锹撬开缝隙,埋下了十瓶北冰洋,还有顾沉的素描本,她的中考准考证,以及那枚瓶盖戒指。
顾沉在玻璃瓶上系了红绳,像极了老槐树下的许愿绳。
“顾沉,你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她靠在他肩上,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笑了,指尖划过她手背:“会变成,在巴黎看画展的人,在胡同口喝北冰洋的人,在老槐树的记忆里,永远年轻的人。”
后来,许星野去了上海,班花去了杭州,程橙去了广州,而林小满和顾沉,留在了北京。
他们在胡同口开